在他进去后不久,康为走了出来,秀竹屈膝道:“见过康总管。”
康为连忙扶起她道:“姑姑客气了,咱们听闻忻嫔娘娘怀了龙胎,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待得十月临盆之时,宫中又会多一位小阿哥了。”
“承康总管吉言。”说着,秀竹询问道:“康总管想必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不知能否通融?”
康为道:“皇上倒是没禁止人探望魏静萱,但这么多天来,姑姑还是头一个,这是忻嫔娘娘的意思吗?”
秀竹点点头,叹然道:“魏静萱犯下种种大逆不道之罪,该受此刑,但是主子与她毕竟相识一场,每每想起,心里都难受得紧,今儿个想起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我与小华子劝了好久方才止住,但主子非要让奴婢送一盏参汤来给魏氏。”
康为摇摇头道:“也真是难为忻嫔娘娘。”说着,他取过秀竹手里的食盒,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后又朝身后的小太监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放入参汤之中,过了一会儿取出后道:“总管,参汤正常。”
康为微一颔首,在将食盒还给秀竹后道:“姑姑莫要见怪,这是规矩。”
秀竹连忙道:“我明白,那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这般说了一句,康为命刚才那个小太监带秀竹去了地牢,如今是六七月的天气,颇为炎热,秀竹这一路过来,出了一身的汗,然一踏进地牢,便感觉阵阵阴寒,犹如一下子到了秋冬天。
小太监带着秀竹走过长长的通道后,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也不开锁,只道:“姑姑将参汤递给她就行了。”
在林原退下后,齐宽道:“主子,看来皇上并非真想饶魏秀妍不死,而是暂时不可杀。”
在他们之时,锦屏亦想起了瑕月曾经贪食酸李子的事,那个时候她还在黄氏身边服侍,曾奉黄氏之命,特意送来一盒酸李子,当时她还笑说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么酸的东西,黄氏说,孕妇就喜吃酸的东西,“难道……魏秀妍有了身孕?”
齐宽点头道:“应该是,否则皇上不会独留魏秀妍一人不死不罚,她也真是运气,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
锦屏连连摇头道:“以魏秀妍的出身,她根本没资格为皇上诞育皇子,而且她姐姐水性扬花,淫乱宫闱,她们二人一母所生,谁敢保证,她腹中怀的就是皇上的骨肉?”
齐宽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依现在的情况来看,皇上是想等她诞下皇嗣之后再行处置。”
锦屏讥讽地道:“就怕到时候魏秀妍掉几滴泪水,皇上又心有不忍,继续留她在广秀园中享福,甚至将她接到宫里来。”
在猜到魏秀妍怀有龙胎之后,瑕月心中就不甚舒服,再被锦屏这么一说,更加不悦,当下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不是嫌本宫还不够烦?!”
锦屏连忙低头道:“奴婢不敢,但是……”她鼓了勇气道:“就算主子要怪罪奴婢,奴婢也要说,魏秀妍腹中的龙胎留不得,否则后患无穷。”
齐宽犹豫片刻,亦道:“奴才知道主子爱重皇上,从不忍做半点伤害皇上的事情,但这一次锦屏说得没错,一旦魏秀妍生下这个孩子,她手中的底牌便又多了一张,若她安分守己还好,否则……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瑕月抚一抚额,有些疲惫地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子……”锦屏待要再说,齐宽已是拉住她轻声道:“也不急在这么一时,咱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