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永瑆确实是这么说了,他不可能……”夏晴想说永瑆不会骗她,临出口之时,她想到另一个可能,悚然道:“娘娘是说……秀竹在撒谎?!”
瑕月盯着浅黄色的茶汤,凝声道:“除此之外,本宫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确实,这是唯一的可能,只是夏晴想不明白,秀竹为何要这么做;瑕月看出她心中的疑惑,道:“你再想一想,魏静萱出事后,忻嫔可有在皇上面前替她求过一句情?”
夏睛眼皮一跳,道:“娘娘是说……这一切都是忻嫔的授意,可是据臣妾所知,忻嫔与魏静萱一向交好,彼此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利益关系,她没理由要加害魏静萱。”
瑕月抚着袖口的藤罗纹,“这一点,本宫也想不明白,但是秀竹那件事,确实蹊跷得紧,要不是本宫心血来潮,让齐宽去查侍卫营的记录,还发现不了这件事。从昨儿个开始,本宫就在想,忻嫔会不会根本早就知道魏静萱与李季风之间的苟且,然后故意借秀竹的口告诉永瑆,从而引咱们去查这件事。”
夏晴脱口道:“这不可能,连咱们也不曾发现魏静萱与李季风的私情,忻嫔如何能够得知,她又不是能掐会算的江湖术士,而且依魏静萱谨慎的性子,就算与忻嫔再要好,也万万不会将这桩足以抄家灭族的事情告诉她。”
瑕月望着她徐徐道:“其实咱们早就有机会知道魏静萱淫乱宫庭之事。”
夏晴稍一思索,道:“娘娘是说永瑆那一次?”
“不错,如果当时永瑆将遇到李季风的事情告诉你或者本宫,咱们一定会心存怀疑,从而调查他;可惜永瑆年纪尚小,没有将这个当成一回事,直至许久之后,被秀竹之言惊醒。”
夏晴咬一咬唇,道:“您是说……忻嫔当时也见到过李季风?”
瑕月没有说话,而是对锦屏道:“去请十一阿哥过来。”今儿个从上书房回来,永瑆与永璂一起回来做太傅布置的策论。
而她,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提及两个死去的女儿,令弘历心生怜惜,从而晋她的位份,可是这一切都被汪氏给破坏了。
“主子息怒,虽然永贵人怀了身孕,但她始终只是一个贵人,就算再晋,也不过是……”未等小华子说完,忻嫔已是瞥了过来,冷声道:“不过是位列六嫔,与本宫平起平坐是吗?本宫为皇上诞下两位皇女,方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她汪永意何德何能,能与本宫平起平坐?”
小华子意识到自己话中的问题,惶恐地道:“奴才错言,请主子治罪!”
忻嫔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汪氏真如表面所见的那么温驯柔弱,本宫曾亲眼看到她拿掸子打宫人,原因仅仅是宫人不小心将她的簪子掉在地上罢了。这几年来,她经常在皇上面前撒娇扮痴,为什么,还不是想再上一步,与本宫同列六嫔。如今她怀了龙胎,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小华子紧张地道:“那可怎么办?”
忻嫔望着长窗下的琉璃花插,冷冷道:“汪永意,本宫绝不会给她平起平坐的机会,她这辈子都休想!”
话音落下后不久,她又道:“小华子,你说皇上……会处死魏秀妍吗?”
小华子想了一下道:“主子刚才再三进言,但皇上始终不肯松口,只怕……有些难。”
忻嫔蹙了柳眉,疑声道:“真是奇怪,皇上怎会这么维护魏秀妍?难道是动了真情?”
小华子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否则皇上该将她接入宫中赐封正式位份才是。”
忻嫔有些烦燥地道:“既是这样,皇上为何一直不肯处死魏秀妍,难不成里头还有什么本宫不知道的内情?”
小华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小声道:“主子,奴才听说,以前苏氏谋害先皇后,皇上有意将其处死的,但是因为苏氏当时恰好怀了四阿哥,所以皇上免了她的死罪,改以罚入辛者库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