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明白,另外臣妾不提,也是因为这些事情都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即便是说出来,也难以令人信服,到后来,连纪由也死了,更是死无对症。”
弘历怔怔地站在那里,许久,他忽地笑了起来,然那笑声不见丝毫欢愉,只有无止无休的悲凉与自嘲,“好啊,原来这十几年来,朕宠幸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杀了朕的妻子,杀了朕钟爱的儿子与女儿,真是好!好!好!”后面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下一刻,弘历厉声吼道:“立刻将魏静萱与李季风给朕带来!”
小五浑身一哆嗦,正要出去传旨,弘历又道:“先找到当年负责看守先皇后的侍卫,朕有话要问他们!”
小五连忙领命离去,在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殿内静得让人害怕,毛贵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主子……到底杀了多少人?
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侍卫先行到了养心殿,一问之后,果然得知当初明玉禁足之时,纪由曾端了一盆水进去,说是要给明玉净脸,就是在那一夜,明玉投水自尽。
在侍卫退下不久,魏静萱与李季风一前一后被带了进来,前者看到跪趴在地上的毛贵时,脸色倏然一白,她听说弘历为抓捕毛贵连夜派小五他们出宫传旨,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抓到了,看毛贵的样子,分明已经受过刑了,不知……他招了多少出来。
她忍着心中的担忧,上前道:“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话音未落,弘历已是狠狠一掌甩在魏静萱脸上,将其打的跌倒在地,后者捂着刺痛的脸颊,惊惶地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朕?!”弘历神色狰狞的像是要将魏静萱生吞活剥了一般,若是目光能杀人,魏静萱此刻已经死了千次百次。
毛贵想一想,不确定地道:“奴才有一回曾无意中听主子说起仪敏贵妃之事,她说真正勒死仪敏贵妃的,并不是小孟子或是小元子,而是另有其人,至于是谁,奴才就不清楚了,毕竟奴才是在主子禁足之后才在她跟前侍候的,以前的事情,实在不清楚。”
弘历面色阴沉地道:“好!真是极好,看这样子,令嫔还藏了许多朕不知道的秘密。”
瑕月眸光微动,道:“皇上,您还记不记得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弘历一怔,旋即道:“朕自然记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其实有一句话臣妾一直未曾对皇上说,臣妾与先皇后是一道入的潜邸,十几年光阴都是一道走过的,虽然当中有过算计与争执,但臣妾敢说,没有人比臣妾更清楚先皇后的性子。”在弘历的注视下,瑕月徐徐道:“先皇后并不像是会自尽之人!”
“你说明玉并非自尽身亡?”不等瑕月言语,弘历已是道:“但当初宋子华曾开棺验尸,明玉确实从喉咙中吐出了一口水,可以证明,她是溺水身亡。”
“当年冬梅与小全子被人溺毙在临渊池中,冬梅生前曾受刑,难以呼救,但是小全子并没有,也不曾被塞嘴或者毒哑,但他却不曾挣扎,所以臣妾与惠妃当时都曾怀疑,他们二人在被扔下临渊池之前,就已经死了!”
“但他们二人确是溺水而亡。”弘历话音刚落,瑕月便道:“皇上莫要忘了,溺人于死,并不一定要江河湖泊,小小一盆水只要堵住七窍片刻,同样足以让人溺毙。”
弘历细细思量了片刻,道:“你是说,愉妃先在宫中将冬梅二人浸在水盆之中溺毙,然后再抛入临渊池中,但愉妃早就已经死了,你提这个……”话说到一半,弘历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地盯着瑕月道:“你是说……明玉与他们是同样的死因?”
瑕月神色郑重地道:“不错,臣妾所认识的先皇后绝对不会自尽,更不要说,在此之前,她刚刚知道了七阿哥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