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宜听着他的话有些不对,怕他不肯替自己求情,连忙道:“当然有。”
“既是这样,为何从我踏进这个屋到现在,所听到的,一直都是你让我去向皇上求情,哪怕我告诉你,皇上可能会杀了我,你也没有一丝犹豫。对你来说,只要可以活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即便……这个代价是我的性命。”
“不是这样的,我……”未等蓝宜说完,小五盯着手中摔断的镯子,沉沉道:“我原本打算,亲手给你带上这对镯子,然后再去跪求皇上,即便要我一命偿一命,我也要求得皇上饶你,因为这是你我成亲时,我许下的诺言,但是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蓝宜万万想不到小五打的是这个主意,心中后悔不已,急忙道:“我不知道,我……出去后就让人把镯子镶好,一直一直都戴着好不好?”
“不必了。”小五抬起头,眼神冷得让蓝宜害怕,“你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阿宜了。”
“不是!”蓝宜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急切地道:“我一直都是你认识的那个阿宜,从来没有变过,我……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穿着一身枣红皮袄,给了我一锭银子;还有,你把我带回宅子,对我说,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还有……”
蓝宜每说一句,小五的心就痛一分,咬牙道:“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去向皇上求情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心痛如绞,可是……弘历说的没错,如今的蓝宜……不值得他这么做。
蓝宜哪里肯依,苦苦哀求,然小五已经看透了她的本质,再不肯为她舍命相求,蓝宜见他铁了心不救自己,抹了脸上的泪恨声道:“齐小五,你当真如此绝情?”
“绝情之人不是我,而是你!”面对小五的言语,蓝宜嗤笑道:“我若绝情,当初就不会明知你是阉人还嫁给你;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我过的有多痛苦;是,你是给了我许多银子,让我衣食无忧,可是除此之外,你就什么都给不了,对我来说,有丈夫等于没丈夫,我嫁给你十年,就足足守了十年的活寡!”
小五紧紧咬了牙,寒声道:“所以你就与李季风通奸?”
蓝宜扬头道:“是,只有与他在一起时,我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他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欢愉与快乐。”
弘历叹了口气,垂目道:“小五,你将她从苦难之中救出来,又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结果呢,她为了一己情欲,差点害死了你;这样一个私利的女子,不管她此刻说得多好听,都听信不得,今日若留她,来日,你必会被她害死!”
蓝宜慌张地道:“不会,经过这次的事,民女已经大彻大悟,一定会痛改前非,好生守着五爷过日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等小五再说话,弘历已是不容置疑地道:“朕意已决,你无需再多言!”
弘历的决绝令蓝宜害怕,不断地哀求小五,后者咬牙道:“皇上,奴才跟了您这么多年,奴才从未求过您什么,只求这一次,饶蓝宜一命,奴才……奴才愿意代她受过!”
弘历默然看了他许久,冷冷道:“正是因为你跟随朕多年,所以朕才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祸害你。”不等小五言语,他已是一字一顿地道:“你若再求朕,朕就连你也杀!”
弘历他的话令小五绝望,他清楚弘历的性子,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更改,蓝宜这次……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想到此处,小五心中悲凉不已,哑声道:“能否……容让奴才与蓝宜再说几句话?”
弘历虽觉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但终是怜惜小五,低低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容她多活半日吧。”
说着,他带了黄英离去,待他们走完后,蓝宜扑过来紧紧攥住小五的手臂,慌声道:“怎么办?五爷怎么办?”
小五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她来到自己的住处,待得关上门后,他痛声道:“阿宜,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待我?”
蓝宜急忙跪下道:“是我不好,我不守妇道受了李季风的勾引,做出对不起五爷之事,我真的知错了,我答应您,以后都会守着您好好过日子,绝不再做出不忠于您之事,求五爷念在咱们多年夫妻的情份上,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小五低头望着她,双手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上抚过,含泪地道:“我也不想你死,可是皇上……不肯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