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献宝似地道:“皇祖母,这只是叫金刚鹦鹉,林管事说他最擅学舌,只要饲养之人悉心教导,不出半个月便会按着所教的话学舌,连口气也学得像。”
杨海仔细看了一眼永璂手里色彩艳丽的鹦鹉,道:“太后,老奴之前养的也是这种鹦鹉,确是最会学舌,可惜一时不察,让它给飞走了,实在是可惜。”
凌若点点头,示意杨海将鹦鹉拿下去,旋即朝永璂招手道:“来,到皇祖母身边来。”
永璂乖巧地走上去,待得走近后,凌若仔细打量了一番,含笑对瑕月道:“每次瞧见永璂,哀家都仿佛看到皇帝小时候的模样,不说样貌,连举止神态也像;好快,一转眼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不止皇帝,连永璂都长这么大了。”
瑕月笑道:“这样可不是更好吗,皇额娘身边又多了一个孝敬您的人。”
凌若欣慰地点点头,转头对永璂道:“说得也是,永璂,若是皇祖母老的不认识你,甚至连话都说不清,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来看望皇祖母吗?”
永璂毫不犹豫地道:“会,皇祖母不认识孙儿并不要紧,只要孙儿认识您就好了,孙儿会将知道的事,一件件说给皇祖母听;皇祖母不会说话,孙儿会给您说许多许多的笑话,逗您开怀。”
凌若本是玩笑之语,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至孝之言,怜惜地抚着永璂的脸颊道:“好!好!真是哀家的乖孙儿,不枉哀家如此疼你!”说着,她对杨海道:“去将前几日十二阿哥看中的那套十八机械人偶拿来给十二阿哥。”
那套十八机械人偶,是乾隆二十四年时,一个西洋国家进贡上来的,人偶中的机关精巧到无以复加,能演整部的《西厢记》;弘历看着稀奇,曾想命工匠伪造,无奈人偶工艺复杂,工匠又怕拆了之后难以装回,所以至今不曾仿造出来,而这唯一的一套,被弘历呈敬给了凌若;有一次,永璂来慈宁宫请安,看到这套人偶,极为欢喜,把玩了许久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瑕月慨然道:“这几年来,要你与魏静萱虚与委蛇,并且让你儿子假作花天酒地,实在是不易。”
汪远平低头道:“娘娘言重了,犬子本就被拙荆惯坏了,能够不受约束的花天酒地,不知多高兴,哪里会觉得不易。”
瑕月掩唇一笑道:“你那儿子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看他肯听话助你成事,显然对你这个父亲颇为尊重,也懂得分辨好坏;这一年多来,你将他关在府中,不许他外出,想必性子收敛了许多;改明儿,本宫会告之和亲王,请他为你儿子谋一份有前途的差事。”
汪远平最希望的就是儿子有出息,无奈儿子武不成文不就,连医术也是稀松平常,实在是头痛得很,如今听得这话,喜出望外,待要谢恩,又有些犹豫,“令嫔素来多疑,若这个时候和亲王助犬子谋差,只怕会引起她的疑心,毁了娘娘之计。”
“不必担心,本宫会请和亲王好生安排,避免令嫔疑心。”听得瑕月的话,汪远平放下心来,跪下道:“微臣代犬子谢过娘娘,微臣当粉身碎骨以报娘娘之恩。”
“无需多礼,回去吧,为免令嫔起疑,以后你尽量少来坤宁宫,让白三来报就是了。”白三是郑九安排在太医院的人,负责两边通传消息。
“微臣知道。”在汪远平退下之时,恰好碰到永璂进来,拱手行礼之后方才走出去。
瞧见永璂进来,瑕月笑着指着一边架子上的小葵花凤头鹦鹉,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个与十阿哥一样的鹦鹉吗?皇额娘让内务府选了一个送来,你瞧瞧喜不喜欢?”
永璂看了一眼,意兴阑珊地道:“儿臣很喜欢喜欢,多谢皇额娘。”
看到他这个样子,瑕月哪会看不出来,招手示意他来到近前,关切地道:“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何事不开心?”
永璂看了她半晌,道:“皇额娘,儿臣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