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银子。”
“不错,正是银子,而从魏氏家人留在京中的举动来看,他们并不是甘心庸碌无为之人,甚至……迫切地想成为人上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说到此处,胡氏朝瑕月道:“娘娘,魏静萱精明谨慎,令咱们难以寻到机会,但她的家人不可能皆如她那样精明,所以从她家人身上着手是最合适的,而且……贪欲一旦引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黄氏开口道:“颖妃是想引魏静萱家人犯事?”
“不错,他们留在京中,无非也是想着魏静萱贵人的身份,讨得好处,出人头地;只要咱们投其所好,定可引他们上钩,只要他们犯了事,魏静萱在皇上面前的日子自然也不会好过。”说到此处,胡氏冷笑道:“魏静萱位份不高又无子嗣,家世更是极差,之所以这几年来得以在宫中有一席之地,皆是因为皇上对其有几分宠爱,只要失去这恩宠,她就什么都不是。”
瑕月思忖片刻,道:“你说得甚是有道理,但本宫在宫外并没有什么人,若颖妃想走这一步,本宫……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胡氏垂目道:“臣妾明白,所以臣妾会让族人在外行事。”
黄氏开口道:“颖妃若是有何需要襄助的,尽管与本宫说,本宫有兄长在顺天府为官,倒也能帮着说上几句话。”
胡氏笑道:“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事情就此安排了下去,而从这日开始,冷清许久的延禧宫再次变得门庭若市,甚至比以前更加热闹,一个个皆想尽办法来讨好瑕月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包括叶赫那拉氏与魏静萱。她们二人自是万般不想过来,但瑕月即将为后,她们不得不走这一趟。
延禧宫中娇声软语,一派其乐融融之景,全然看不出彼此之间有任何的嫌隙或是不满。
“宋太医医术高超,臣妾当初能够怀上长乐,也是多亏了他悉心为臣妾调理身子。正所谓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些年来,臣妾每每思及此事,都觉得心有不安,所以恳请皇上网开一面。”这般说着,她便欲跪下身去,双膝未及触地,已是被人拦住。
弘历沉默半晌,开口道:“以宋子华之罪,朕本不该饶他,姑念在你亲自为他求情的份上,朕就特赦他无罪,并且让他重回太医院,望他以后谨慎行事,莫要再犯错。”
弘历之前的沉默令瑕月以为会就此拒绝,没想到他竟允了自己所求,连忙屈身道:“臣妾代宋太医谢过皇上恩典。”
弘历微笑道:“他要谢的人是你,若非你开口,朕是绝对不会饶他的,明儿个朕便传旨召他回京。”
弘历在延禧宫逗留到午后方才离去,在这段时间里,瑕月即将被册封为后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传遍了后宫。
黄氏与夏晴最先来到延禧宫,在确知消息属实后,黄氏激动地落下泪来,哽咽道:“娘娘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您被禁足的那段日子,臣妾与惠嫔不知有多担心。”
夏晴虽不曾落泪,却也眼圈发红,道:“可不是吗,臣妾等人还以为皇上被容妃迷的神魂颠倒,连您也抛诸脑后了,幸好这一切都是假的,您与皇上瞒得可真好,一丝风声也不露。”
知春插话道:“岂止是娘娘您几位,就连奴婢与齐宽对此也一无所知,被主子瞒得好苦呢。”
瑕月笑道:“本宫原本是想告诉你们的,但又怕说了之后,你们言行之间会被容妃看出端倪,从而坏了大事,所以几经思量,最终还是决定不说,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还望仪妃与惠嫔莫要见怪。”
黄氏点头道:“臣妾明白您的苦衷,如今李大人主动提议皇上册您为后,总算是皆大欢喜,娘娘您也不曾白受这些苦难。”如此说着,她与夏晴起身向瑕月端然行礼,齐声道:“臣妾恭喜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瑕月连忙起身扶起二人,“皇上尚未下旨,更不曾行过册封礼,这声‘皇后娘娘’本宫可还受不起,不过本宫倒是有一桩喜事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