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静萱咬牙切齿地道:“皇上尚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就已经如此糊涂了吗?居然想册一个罪人之后为皇后,他也不想想,满朝文武会同意吗?后宫诸人会心服吗?”
不论是四妃,还是贵妃、皇贵妃,论身份,论其本质都只是妾室,唯有皇后才是正室,母仪天下,拥有世间独一无二的尊荣。
“当然不会。”小元子小心翼翼地道:“所以依奴才之见,皇上当时应该是随口一语,并非真的想册皇贵妃为后,主子您不必太过担心。”
“希望如此。”魏静萱恨恨地说了一句,努力压下怨恨,深吸一口气,起身道:“扶我去延禧宫。”
小元子愣了一下,道:“主子,您这会儿过去,该不会是想……”他担心魏静萱咽不下这口气,跑去质问弘历。
魏静萱看穿他的心思,打断道:“放心,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皇贵妃死里逃生,我怎么着也该去看望一番。”
听得这话,小元子安下心来,赶紧扶着她往延禧宫走去,快到宫门口之时,碰到了叶赫那拉氏,待得行过礼后,魏静萱小声道:“娘娘也是来看望皇贵妃的吗?”
叶赫那拉氏没好气地道:“本宫可是一点都不想来,可惜没有法子。”说罢,她恨恨地道:“眼看着就剩下一口气了,居然又让她缓过来,真是可恨!”
叶赫那拉氏与魏静萱一样,皆不想看到瑕月活着,自其得病之日起,就一直盼着瑕月早些断气,可惜这个愿望在今儿个一早落了空。
魏静萱安慰道:“娘娘稍安勿燥,她为人歹毒狠辣,这一次虽然让她侥幸逃过,但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庄正往后仰了仰身子,急切地道:“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背叛贵人,还请贵人明鉴!”
在他惶恐的目光中,魏静萱忽地笑了起来,伸手拂去他沾在衣上的落叶,温言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这么紧张做什么;既然那拉瑕月命不该绝,那就罢了,往后再想法子对付她,到时候免不了还得麻烦庄太医,你……”她挑了细长的柳眉,似笑非笑地道:“该不会推辞吧?”
面对她的询问,庄正连忙道:“贵人旦有差遣,微臣一定全力相助,万不敢推辞。”
魏静萱满意地点点头,旋即道:“既然那拉瑕月的事已成定局,那么接下来,你就可以全力救治皇上乃至其他人,树你神医之名,如此才有机会登上副院正之位。”
庄正一脸感激地拱手道:“多谢贵人提醒,微臣一定不负您所望。”
“那我就等庄太医的好消息了。”在示意庄正下去后,魏静萱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寒意。
小元子将门关起后,小声道:“主子,您真相信庄太医的话吗?奴才总是事有蹊跷,皇贵妃怎么会那么好运呢。”
“相信?”魏静萱冷笑道:“从他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有事隐瞒;那拉瑕月死里逃生,必然与他有关。”
小元子愕然道:“主子既然心中清楚,为何还要……”
“还要假意相信他是吗?”魏静萱眸中掠过一丝无奈,回椅中坐下道:“我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太低了,这会儿与庄正翻脸,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他背叛主子,万一将主子的事情告诉别人,那可就麻烦了。”小元子话音刚落,魏静萱便道:“放心,他没有这样的胆子,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可是……”不等小元子说下去,魏静萱便抬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次背叛,也怪不得庄正,皇上发了话,若是救不了皇贵妃,就要所有太医陪葬,试想哪个人会放着活路不走,去走一条死路,自然是想尽办法保住性命了;换了是你,只怕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