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话之时,阿罗忽地道:“主子,能否让奴婢看一下您的鞋底?”
瑕月对于阿罗此问甚是奇怪,不过她很清楚阿罗的性子,任何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她的用意,所以未曾多问便让其看了鞋底。
阿罗看过后又道:“主子,颖嫔曾去过御花园,虽说一路并没有什么泥泞,但多少会沾染一些灰尘,就像主子您这样;可是奴婢观颖嫔娘娘的绣鞋却是极其干净,甚至可以说纤尘不染,仿佛是才取出来的新鞋。”
瑕月取过一看,果然如此,愕然道:“为何会这样?”
“这个奴婢就回答不了主子了。”在阿罗说完后,胡氏忽地道:“秋菊,为本宫穿鞋。”
秋菊诧异地道:“主子,您忘了周太医的吩咐吗,您不能下地的。”
“本宫不是要下地,只是想要试一试鞋的大小,你只管穿就是。”面对胡氏的催促,秋菊只得答应,为其穿上绣鞋,岂知鞋刚一上脚,胡氏就摇头道:“不对,这不是本宫今日穿的那双。”
秋菊仔细看一眼,道:“牡丹争艳的绣花,就是主子今日所穿的那双,并没有错。”
“本宫今早穿的时候,大小刚好,但是现在这双,却有些勒脚,断然不是。”胡氏的话令秋菊犯了难,明明就是一双鞋子,怎么主子偏要说不是呢。
正自这个时候,瑕月忽地开口道:“颖嫔,你是否怀疑有人暗中换了你的绣鞋?”
“不错,鞋底如此干净,又与臣妾的脚形有所出入,这双鞋必然不是臣妾今晨所穿的那双,有人调包,只是……”胡氏紧皱了双眉道:“不知为何,竟然会一模一样,不论颜色还是所绣花色,皆分毫不差。”
春桃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主子,天色已晚,还是等明日再去吧。”
叶赫那拉氏抚脸幽幽一笑道:“颖嫔母子脱险,这么大的喜事本宫若是不过去,怎么说得通呢,备肩舆吧。”
见叶赫那拉氏主意已定,春桃也不再劝,备了肩舆前往长春宫,到那边的时候,发现弘历与瑕月还有愉妃都在;胡氏仍是躺在榻上,不过精神瞧着好了一些,也没什么痛苦之色。
待得叶赫那拉氏行过礼后,弘历道:“朕不是让你在宫中好好歇息吗,怎么又过来了?”
叶赫那拉氏恭敬地道:“臣妾听闻妹妹与腹中龙胎安然无恙,心下实在高兴,若是不过来看看,臣妾怕是整夜都睡不着。”
胡氏眸光微闪,道:“让姐姐担心了,幸得周太医救治,胎气已经逐渐安稳,周太医说只要好生歇着,应该可以熬到九月期满。”
“九月?不是十月才临盆吗?”面对叶赫那拉氏的疑惑,愉妃道:“其实说是十月临盆,但真正怀孕的日子只有九个余月,而颖嫔妹妹又是双生,必然会早一些临盆,所以保到熬满九月已是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待得叶赫那拉氏话落之后,瑕月道:“对了,颖嫔还未告诉皇上与本宫,为何会突然摔倒,可是有人推你?”在说最后那句时,她眸光在叶赫那拉氏身上一扫而过,虽然只是一个轻瞥,叶赫那拉氏却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极是不自在。
胡氏摇头道:“并没有人推臣妾,是臣妾自己觉得脚底一痛,猝防不及之下,这才摔倒。”顿一顿,她又道:“臣妾记得当时像是被针给扎到一般。”
“针?”愉妃一脸惊讶地道:“御花园的路上怎么会有针呢,颖嫔是不是记错了?”
胡氏想了一会儿,肯定地道:“没有,臣妾记得很清楚,就是被针所扎,不会错的。”
“这可真是奇怪了,就算有人不甚将针掉在御花园里,也是平着落在那里,不可能扎得了颖嫔,除非……”愉妃突然止了话语不再说下去,弘历凉声道:“除非怎么样?”
愉妃笑一笑道:“没什么,臣妾随口胡言罢了,皇上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