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华点头道:“是。之前微臣在诊脉的时候,未曾发现异常,但在诊到最后几人时,发现他们脉象微微加快,体内的消耗有所增加,之后又回去诊原先那些,发现同样如此。”
愉嫔将他的话思索了一番后,道:“消耗加快,是否就会像本宫一样,食欲大增,不断进食?”
周明华没有回答,而是对那十名宫人道:“你们告诉愉嫔娘娘,此刻是何感觉?”
当先一人道:“启禀娘娘与周太医,奴才感觉腹中饥饿,很想进食。”其余九人的回答与他一样。
至此,愉嫔已经可以肯定,自己之所以食欲大增,并非方太医所言的体质差异,而是有人在她平日用的水里悄悄下了增进食欲的药;下药的时间应该是从她回宫后就开始了,到现在整整将近五个月!
五个月,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一次要不是心血来潮,将方太医召来,怕是至今仍然蒙在鼓中。可恨!到底是谁如此阴险歹毒,暗下此药,令她在短短五个月之间,肥胖成这般模样,而且能否平安生下孩子,还是未知之数!
“若微臣没有料错的话,水中应该被人下了开胃增食的药,如果娘娘长期服用此水的话,那么娘娘食欲之异,就合理了。”周明华清楚,随着自己这句话的说出,宫中很快会有事情发生,谋害皇嗣,甚至是想一尸两命,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好!真是好!”愉嫔阴笑数声,厉声道:“立刻将辛者库管事传来!”
小全子不敢怠慢,连忙去辛者库传宋嬷嬷,后者在来到咸福宫后,看到愉嫔脸色不善地盯着自己,心中一颤,赔笑道:“奴婢叩见愉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不知娘娘深夜传召奴婢来此,有何吩咐?”
愉嫔抚着自己脸上的赘肉,恨意与怒火在寸寸轻抚之中越发高涨,“宋嬷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宫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她过份阴柔的话语,听得宋嬷嬷心惊胆战,连声音也起了哆嗦,“娘娘,奴婢犯了什么错,惹您如此生气?”
愉嫔指着桶中残余的水,道:“这些玉泉山水,可是你命人送来的?”
愉嫔接在手中,正欲饮用,忽地心中一动,盯着茶盏中自己的倒映,道:“冬梅,本宫的胃口是从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奴婢记得,应该是从行宫回来之后,当时龙胎差不多满四个月,主子不再害喜,胃口渐渐好转,奴婢当时瞧着高兴,一直都有劝主子多吃一些,没想到……”
愉嫔未说什么,再次问道:“那你们几个呢?”
“奴婢?”冬梅与一旁的小全子对视了一眼道:“奴婢们自是与以前一样,主子为何这么问?”
“一点变化也没有吗?想清楚了再回答本宫。”面对愉嫔的再次相问,二人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食欲胃口,小全子皱眉道:“不知是否因为冬天之故,奴才的胃口比以前似乎好了一些,以前一顿只吃一碗,如今一顿经常吃一碗半。”
冬梅说出来的话,也与小全子差不多,随后试探地道:“主子,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愉嫔思索片刻,指着手中的茶盏道:“方、周二人检查小厨房之时,可曾查过用水?”
小全子正要摇头,神色忽地一变,道:“主子,难不成问题出在平日的用水上?”
“本宫的胃口是从回宫之后开始大增的,而其它东西又检查不出问题,除了水之外,本宫再想不到其他。”
冬梅若有所思地道:“主子您用的是辛者库每日运来的玉泉山水,奴婢们则是用普通的井水,但是主子用剩下的膳食,会由奴婢几人分食,所以主子您刚才问奴婢们胃口是否有所增加?”
愉嫔面色阴沉地道:“不错,在本宫胃口大增的同时,你们几个的胃口也有了细微的增加,还不是那些水有问题?”
“奴婢这就去请周太医过来。”在冬梅离去后,愉嫔命小全子将咸福宫中剩下的玉泉山水全部取过,不过这个时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小小一桶。
待得周明华进来后,愉嫔勉强一笑道:“劳周太医两次过来,本宫实在过意不去,但有些事情,不弄个明白,本宫实在难以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