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朕今日有空,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来,便看你闭目坐在椅中,还让朕给你倒茶。”说到这里,弘历笑道:“除了皇额娘之外,敢让朕倒茶的,也就你一人了。”
瑕月被他说得其是惶恐,“臣妾实在不知是皇上,否则万万不敢如此无礼,还请皇上恕罪。”说罢便要跪下,弘历拉住她道:“只是玩笑话罢了,不必当真,再说这茶也不是朕沏的。如何,延禧宫住的可还习惯?”
瑕月温言道:“皇上亲自为臣妾指的地方,自然习惯,说起来,臣妾还没有谢皇上赏赐之恩呢。原是想着去养心殿的,可又想着皇上初初登基,必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臣妾思来想去,还是不去打扰了,还望皇上莫怪。”
“你是为朕着想,朕怎么会怪你呢。”说到这里,弘历叹了口气道:“这些天,朕真是忙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一直到今日,才算将积压起来的奏折看完,可以歇歇了。”
瑕月拉着弘历坐下,替其揉着太阳穴道:“皇上若是不急着走,就在臣妾这里用午膳吧,臣妾让人备几个皇上喜欢吃的菜。”
弘历想了一会儿,答应了她的话,待得午膳端上来后,弘历看着一桌子的菜笑道:“你这哪是备几个朕看吃的菜,一桌子皆是了,你自己吃什么?”
瑕月亲自盛了碗汤放到弘历面前,轻笑道:“臣妾随意吃些就是了,再说这些菜里面有不少是臣妾爱吃的。”
弘历笑着摇摇头,挟了一个茄鲞放到瑕月碗中,道:“你啊,从朕认识你到现在,身上就没长过肉,可得多吃一些。”
瑕月看了一眼碗中的茄鲞没说什么,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不过她的口实在太小了,直至一碗米饭下腹,这茄鲞还剩下一半。
瑕月并不喜欢吃茄鲞,正确来说,她讨厌吃任何用茄子所出来的菜,可惜弘历并不知道。
“奇怪,这钱总管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阿罗无意间所说一句话,却令瑕月心生警惕,钱莫多乃是宫里的老人,又得钮祜禄氏信任,一直执掌内务府之事,怎么今日瞧着做事如此不稳当,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还有,钱莫多初初进来时,神色明显有些不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另外,以次充好,乃是贡品中最要不得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了,轻则取消进贡的资格,重则抄家。蝶燕轩老板仅仅因为舍不得几盒胭脂,就犯这样的错,未免有些奇怪。
阿罗见她一直坐在椅中不出声也不动筷,道:“主子,赶紧用膳吧,否则这菜都要凉了。”
瑕月拿起银筷,却不挟菜,只是拿在手中把玩,许久,她转头对齐宽道:“若换了是你,你可会为省些银子,就冒着被取消进贡的资格甚至是抄家的危险,以次充好?”
“不会。”齐宽极为肯定地道:“不止是奴才,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这么做。虽然奴才对宫外的事知之不清,但也清楚,任何一家店铺商家,只要得到了进贡的资格,就立刻身价百倍,银子只会越来越多。”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所以钱莫多这个说法,看似合理,却经不起仔细推敲。”说到这里,瑕月越发觉得事情有可疑,道:“你立刻去内务府附近打听一下,看在阿罗去了之后,钱莫多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齐宽赶紧打了个千儿离去,阿罗轻声道:“主子,您究竟在怀疑什么?”
瑕月神色凝重地摇头道:“本宫也说不好,一切等齐宽回来后再说。”说话时,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几盒胭脂上。
燕双飞……希望只是自己多疑了,否则用了这么些年,只怕已是深受其害。
齐宽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他进来的时候,外头刚刚敲过二更,晚膳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在这一个时辰里,瑕月连一筷都没动过。
齐宽神色怪异地道:“启禀主子,奴才打听到了,就在阿罗姑娘见过钱莫多后不久,喜公公便去了内务府,说是奉皇上之命,传其去养心殿。除了皇上之外,钱莫多在来见主子之见,再没见过哪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