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透过车帘看了一眼略显寂静的定亲王府,漠然道:“若是我不知道王爷与定王爷有过节,可能还会进去,但既是知道了,就实在不宜进去,再说二阿哥失势一事,可说是因我而起,你觉得他会有好脸色对我?”
阿罗点头道:“这倒也是,奴婢只是觉得少了这一家,格格这次的事看着便缺了一份完美。”
瑕月不在意地拍拍手道:“世间事哪里有那么多完美,差不多便行了,赶紧回府吧,若是我就这样闲着不做,那就真真是要惹闲话了。”
阿罗闷闷地道:“明明这件事与格格无关,格格却劳心又劳力,也不知道王爷与熹贵妃会不会承格格的好。”
瑕月替她将髻上的一枝银簪子扶正,轻笑道:“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放心吧,这件事弄的这么大,早晚会传到他们耳中,到时候不承也得承。”
阿罗摇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怕到时候又换来熹贵妃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可就真不值了。”
“行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别多说了。”说完这句,瑕月闭目养神,阿罗也只得闭口不语。
瑕月这番奔走,在半个月后见到了成果,各处府邸分别将做好的棉衣交到了兵部,其中又以宝亲王府最多,足足做了七百余件,最少的则做了一百多件,令人意外的是定亲王府竟然也派人送来五百余件棉衣,加起来总共有两万件之多,再加上宫里头,还有兵部自己的,在十二月初时终于凑足了十万件,兵部尚书奏禀胤禛之后,立刻派人将棉衣送去关边,粗摸算着十二月底之前肯定能够送到,这可是比预期的足足早了一个月,换句话说,可以替将士抵挡最寒冷的那段时间。
能有这样的结果,胤禛无疑是最欢喜的,下令嘉奖兵部之余,亦知道了瑕月在当中所做的努力,虽然对于弘历这位侧福晋,他也说不上多喜欢,但一事归一事,至少在这件事上她做的很出色,没理由不嘉奖,只是她已贵为侧福晋,在位份上无法再晋,所以胤禛在一番思绪后,特意赐下封号“娴”,以示尊荣。
阿罗微微一惊,道:“格格,您真打算让全府上下的人都做棉衣吗?”
瑕月斜睨了她一眼道:“怎么了,你不愿意?”
阿罗连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担心格格您,府里头虽然人不算多,但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到时候怕是会出来许多言语,对格格您不利。”
“不,你错了。”瑕月诡异地一笑,“若那些人真出了言语,不利的只会是他们自己。其实说到底,棉衣这件事,熹贵妃也好,王爷也好,都是乐见其成的,做的越多他们越高兴。若府中有人在这件事上诸多言语,并且传到王爷耳中,你说会有什么结果?”
其实做棉衣这件事讨好凌若这件事,她并没有做错,只是她不该为了急于表现,独自揽在身上,如今被凌若这么一训,她倒是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阿罗恍然道:“奴婢明白了,格格真是好计策。”
“好计策?这还远远说不上。”瑕月倚着车厢漫然道:“既然要做了,就索性将这件事做大一些。”
“做大一些?”阿罗茫然地重复这句话,“格格不是已经打算让全府都一起做棉衣了吗?还要如何大?”
瑕月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令阿罗半天回不过神的话来,“全京城如何?”
瑕月并不是信口开河,回府中与明玉说了让全府上下一起帮着缝制棉衣的事后,便向她请求出府,说想去相识的府邸说说,让他们也帮着一起缝制,越早一刻将棉衣缝制好,边关将士就能越早穿到。他们为大清拼死战斗已是很可怜,怎可让他们再因寒冷而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