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叫!我就不叫!”弘瞻大声尖叫着,“我只有一个额娘,我死都不会叫你的,你这个坏人!”说到这里,他对着瓜尔佳氏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用力咬下去,成功令瓜尔佳氏收回了手。在得了自由后,弘瞻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往外奔去,瓜尔佳氏捂着手没有追上去,只是道:“将宫门关起来,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许擅开!”
弘瞻看着两扇厚重的宫门缓缓关闭,心中一急,想要奔快一些,可是他才那么小的人,奔跑已是不易,一快起来更是容易跌倒。果然才奔了几步就摔在了地上,努力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再奔过去,但宫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也没有,任他小手怎么拍也纹丝不动。
弘瞻小小的脸庞头一回带上了愤怒,转过身盯着站在院中的瓜尔佳氏道:“休想我叫你额娘!休想!”
瓜尔佳氏捂着手上的伤口,缓声道:“你可以不叫,但本宫依然会教你做人的道理,教你分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负你皇阿玛所托!”这般说着,她对一旁的宫人道:“去给六阿哥换身干净的衣裳,再看看有哪里摔疼了。”
不等宫人答话,弘瞻已是尖叫道:“我不要!”说完这一句,他再次迈着小腿跑回到自己屋中,且不许任何人进去,一旦进去了就大喊大叫,不依不饶,逼得宫人只能退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瓜尔佳氏也没办法,她早就知道让弘瞻见了刘氏不会有好事,但胤禛圣旨在前,她也无力阻止,只是以后再不能让他们见了。
这般想着,她退回到正殿,见从意还捂着眼睛,道:“还很疼吗?”
从意点点头,眼泪依旧在不断地流下来,从祥道:“主子,要不还是传太医看看吧,而且您也受了伤。”
“本宫只是些许小伤,不打紧,倒是从意眼睛一事,可大可小,赶紧去传吧。另外让人看好六阿哥,别让他出什么事,本宫去一趟承乾宫。”
“既然没有忘,那以后这样的话都不要再说,否则咱们母子就真是没有相聚之时了。”说话间,刘氏眼角的余光瞥见瓜尔佳氏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起身朝瓜尔佳氏浅施一礼道:“臣妾见过谨妃娘娘,娘娘这些日子照顾弘瞻,实在是辛苦了。”
瓜尔佳氏看着刘氏,虚虚一笑道:“六阿哥聪慧可爱,能够照顾他是本宫的福气,哪里称得上辛苦。不过有一件事,本宫真是想不通?”不等刘氏询问,她已是道:“这样一个聪慧的孩子,怎么有人会利用甚至不惜伤害他,其目的,仅仅是为了除去一个看不顺眼的人。”
刘氏知道她是在说自己,低头道:“人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最重要的是路能走通,至于对错……娘娘觉得失败者有资格指责胜利者吗?”
瓜尔佳氏不置可否地道:“刘答应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眼下看来,刘答应选择的路,并没有走通。”
刘氏微微一笑道:“或许吧,但臣妾觉得现在说输赢,未免有些为之过早。而且……臣妾现在见到弘瞻了不是吗?”
目光在弘瞻幼小的脸颊上扫过,瓜尔佳氏冷声道:“你生了他,却没有好好爱他疼他,你若还有一丝慈母之心,就该明白怎么做才是对他最好的。”
“这一点臣妾从来都很清楚,不劳娘娘提醒。”这般说着,她示意金姑将东西放下,她自己则蹲下身,带着一丝泪光道:“弘瞻,额娘要走了,你在这里乖乖听谨妃娘娘的话,知道吗?”
“不要,我不要额娘走!”弘瞻将刘氏紧紧抱住,好像这样,她就不会离开自己了一样。
“乖。”刘氏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道:“只要你按着额娘说的话去做,我们母子很快就会再见面了。记住,谨妃永远都不是你额娘!”
弘瞻没有说话,只是含泪不住地点头,看到刘氏向瓜尔佳氏行礼,准备离去,他忍不住抽泣起来,在看到刘氏踏出大殿时,迈着小腿跑了出去,想要跟着刘氏一道离去,却在跨出门槛前被瓜尔佳氏拉住,“弘瞻,你不可以去!”
弘瞻哪里肯依,大嚷道:“不要,我要去找额娘,我要和额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