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天府尹离开养心殿后,胤禛将密探头子招来道:“京城最近发生的三起凶杀案,可有查到眉目。”
密探头子单膝跪地道:“启禀皇上,奴才在第二起凶案发生后,就在京城各大妓院埋伏,但那个凶手很狡猾,选的是一处小妓院,逃过了奴才等人的追查。”
“这么说来就是没线索了?”胤禛漠然的语气令密探头子心中一颤,连忙道:“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胤禛瞥了他一眼,冷然道:“继续追查!”在密探准备退下时,他忽地道:“英格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马齐那件事后,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实际上一直有让密探盯着英格的一举一动,若英格真有古怪,如今那拉氏被禁足,弘时又出了事,肯定会有所动作。
“启禀皇上,英格除了巡查位于京郊的庄子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在二阿哥出事后,更是少有外出,只在二阿哥入狱的第二天去看过他一次。另外就是宫中出事那会儿,英格府门口曾出现一个女子,随同英格进了府,随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奴才让人打探了一下,说是英格远房来的侄女,来京城投靠他。”
胤禛微一蹙眉道:“设法将那个女子身份打听清楚一些,至于英格那边,还是要继续盯着,别放松了。”
“是,奴才告退。”在密探头子退下后,胤禛却是没了再看折子的心思,起身走到院中,此时小五正领着几个小太监拿粘竿在粘树上的蝉,看到胤禛出来连忙行礼,胤禛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
夏蝉被扑下来后装到网子中,这一会儿功夫已是捕了满满一网子,因为胤禛不愿过多杀生,所以这些蝉都会拿到外头放生,不过往往过不了多久,便飞回来了,又得重新再捕。
四喜在一旁小声劝道:“皇上,外头热,您还是进去吧。”
“谁?是谁?”弘时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在牢房中来回转着圈,在转了四五圈后,脚步一顿,抬头道:“舅舅,你说这朝中谁最恨我?”
“恨你……”英格拧眉思索半晌,道:“应该是四阿哥吧,你当时害得他那么惨,差点连命也没了,回京后又被迫推了太子之位,自是恨极了你。”
“不错,所以最有可能害我的就是弘历,可恶,当时为什么就没杀了他,要让他活到现在!”弘时越说越气,恨恨一拳打在沆沆洼洼的墙壁上。
英格目光一闪,点头道:“不错,最有可能的就是四阿哥与熹贵妃母子,不过这种事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替你洗清冤屈,往后的事慢慢再说。”
弘时点点头道:“我知道,一切都拜托舅舅了,以前是弘时不懂事,请舅舅见谅,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都说了没怪过你,说这些见外的话说什么,不过将来若有机会,你倒是真该要去向皇后娘娘说声对不起,上次的事,实在是伤了她啊。”
“弘时知道。”在弘时答应后,英格道:“好了,我先出去了,估计你还要在这里待上几晚,我与府尹大人也有几分交情,他会好好待你的,不必担心。”
在弘时的答应声中,英格离开了阴暗的牢房,当外头的阳光照落在身上时,英格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数日后,有一个夜香婆到顺天府报案,说她倒夜香经过倚香院时,曾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其中一间房的窗户中逃走,算算时间,正好是香容死的时候。之后,夜香婆指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房间,正是香容那个,也就是说,当时有人曾经出入过香容房间,而非像之前查到的那样,只有弘时与香容在房中,弘时身上的疑点一下子少了许多,更为转折的是,过不了多久,那么船家主动说,他其实并没有看清弘时的脸,只是根据那身衣裳来判断。
这一连串的转变令顺天府尹犯起了嘀咕,难道香容真不是弘时所杀,这么说来,他岂非抓错了人?若真是这样,可是有些麻烦。
嘀咕归嘀咕,案子还是照样得查,而且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皇上,必须得仔细查个水落石出,否则稍有一些不对,自己头上的顶戴便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