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苦笑道:“奴才还能怎么说,就照实说娘娘让奴才把那盏茶给倒了,但奴才看得出,皇上听完后,脸色有些不对,之后还让奴才召徐太医入宫,说是前几日徐太医给他开了补身的方子颇为有用,所以想让他再看看。奴才曾说为何不让何太医他们看,但皇上言他们的医术不及徐太医良多,所以非要徐太医不可。奴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所以先赶来与娘娘说一声。”
舒穆禄氏怔忡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来,“想不到竟有这等事,若非公公告之,本宫还蒙在鼓里。”
苏培盛起身道:“奴才要说的都说了,此刻奴才该出宫去了,否则误了事可是要遭皇上怪罪的。”
舒穆禄氏点头道:“公公尽管去忙吧,今日之事,多谢公公了。”
待苏培盛离去后,舒穆禄氏会在椅中未说话,神色异常的凝重,如柳小声道:“主子,皇上是不是怀疑您下在茶里的药了?”
舒穆禄氏沉声道:“有这个可能,若真是这样,事情就糟了,还有徐太医,保不准皇上根本就是让他来查这件事,徐太医医术高超是众所周之的,说不定能查出皇上体内媚药的痕迹。”
一听这话,如柳顿时急了起来,顿足道:“那……那可怎么办?”
“这一时半会儿间,本宫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舒穆禄氏起身在殿中走了几圈后道:“眼下之计,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如柳,你赶紧将所有药都找地方藏好了,莫要让人发现,最近这段日子,这药是万万不能用了。”这般说着,她又蹙眉道:“不过说来也怪,用了这么久的药,为何今天皇上突然就怀疑起来了?”
这个问题盘桓在舒穆禄氏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正如她刚才说的,如今这情况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如柳问道:“主子,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养心殿那边盯着,万一有什么动向,咱们也好知道,从而早做打算。”
舒穆禄氏稍稍一想便道:“不必了,如今苏培盛就是咱们的眼线,不必多此一举,再说谁还能打探得比苏培盛更清楚,相信一有什么消息,他就会来告之本宫。毕竟本宫若是倒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皇上最恨人背叛,偏偏他又犯了这个忌,不说死罪,就连死后想留个全尸都难。”
他这话令胤禛更加肯定茶水有问题,否则何必离开时还专门让人将茶倒掉?!以前他虽也曾怀疑过,但并不曾像今日这么肯定,舒穆禄氏!
苏培盛目光转了一圈,小声道:“皇上,是不是那茶水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胤禛搁下心中的恼恨,不动声色地接过苏培盛递来的面巾拭了脸道:“之前徐太医给朕开过一张补身的方子,朕觉得甚好,待会儿你出宫再去请徐太医进宫一趟,让他给朕把把脉,看是不是要重新开方子。”
“嗻!”苏培盛应声之余又小心地道:“其实宫中那么多位太医,何太医、许太医他们医术都甚好,皇上何不召他们看看。”
“他们医术虽好,但远不及徐太医。”胤禛将面巾扔到铜盆中,感慨地道:“若徐太医肯重回太医院就好了。”
苏培盛没有接话下去,在服侍胤禛上朝后,他去敬事房取了腰牌,不过在临出宫门的时候,却踌躇了起来,思忖半晌,脚步一转往景仁宫行去。到了那边,宫人说舒穆禄氏还在休息,未曾起身,苏培盛有些急切地道:“你们赶紧去通禀一声,就说咱家有急事求见。”
“这个……”宫人正自犹豫间,如柳走出来,看到苏培盛连忙笑迎上来道:“苏公公,您怎么来了,快请里面坐。”
苏培盛随她走进来后道:“如柳姑娘,咱家还有急事要出宫,烦请你让瑞嫔来见咱家一面好吗,咱家有几句话要说。”
看到苏培盛急切的样子,如柳情知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颔首道:“那好吧,公公在此稍候,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当舒穆禄氏被如柳吵醒时,心有不悦,不过在听得她说了苏培盛的事后,同样意识到必然是有事发生,否则苏培盛不会急着来见自己,当下命如柳替她梳洗更衣,随后去前殿见了等在那里的苏培盛。
看到舒穆禄氏终于出来了,苏培盛连忙迎上来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苏公公免礼!”舒穆禄氏就着如柳的手在椅中坐下后道:“不如公公急着见本宫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