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倩写好了信,齐微澜也换好了药。
小嫣按着她的吩咐,在香炉里燃上了可以冲淡血腥味的熏香。
齐微澜因为缺觉,神情有些倦怠。
但她还是起身,拿起了暗格中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坐在桌边认真地看了起来。
她看的时候,认真地记着里面的内容,重复了几遍之后,就将她要背的那部分全部记了下来。
记完之后,她令人搬进来了一个洗浴用的木盆,她的几位心腹各自怀里抱着一个巨大水壶,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一个侍女走到木盆旁边,将壶中的液体全都倒进了木盆当中。
猩红的液体,在房间里泛出了淡淡的腥气,那股腥气又在那个可以压抑血腥之气熏香的熏陶之下,淡了下来。
紧接着,接下来几个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没多久,木盆里便灌了少许的血液。
待手下都退出去之后,齐微澜看着盆中的血液,毫不犹豫地脱了衣服,坐到了装着血液的木盆当中。
她闭紧了眼,盘着腿,两只手,一上一下,手心相对,没多久,她的身上便泛起了淡淡的白雾。
而周身空气中的那股微弱的灵气,也飞快地涌进了她的身体当中。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身体内部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灵力,仿佛在自己身体里隐藏了许久,此时在她的运功之下,一丝丝地冒了出来,与新吸收的灵力交缠在了一起……
……
特而希特国内,罗德尔正忙着争权夺利。
鬼门门主和他的主要势力撤走之后,他顿时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虽然每天还是很辛苦,要不断地关注各种有用的信息,还要自己思考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这一日,罗德尔遇到了难题。
他原先的计划基本还算顺利,现在鬼门的主要势力已经撤走,他那个做了女王的妹妹又没什么用,按理来说自己的计划应该更加顺利才是,可是自己最近的好几次计划却受到了阻拦,害得自己差点儿暴露。
他好歹也是被师父亲自教导过的徒弟,他的师父以极深沉的心思和惊世之才华名扬诸国,他在师父身边刻苦学习了那么久,虽然还比不上师父,但也算谋略过人了,可他却弄不清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按照设想,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他取胜是必然的,虽然在过程中可能会遭遇许多困难,但是自从那次和艾薇娜谈论完之后,他却总是处处碰壁,究竟是敌方混进来了奸细,还是自己这方出了叛徒?
他沉思了许久,也得不出什么答案,干脆放弃了思考。
他下意识地对着自己的亲信吩咐道:“给本王备车,本王要去散散心。”
所谓散心,其实就是去迟玉钗的府上。
如今女王派了人盯着他,他和下属说话时,很多时候不直接说他们想表达的意思,而是用一些另外的词代替。
亲信一愣,悄声道:“殿下,您现在去,有些危险,不如属下代您前去?”
罗德尔是想去迟玉钗府上看她收集了什么情报,顺便双方交流一下情报,亲信跟在罗德尔身边许久,迟玉钗也是认得的,由他去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罗德尔听到这话,倒是沉思了一会儿。
半晌过后,他还是坚持道:“备车吧。”
属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颇为不解。
殿下素来谨慎,怎么今日却偏偏要冒着风险去和异国公主交流?
罗德尔垂着头,眼底划过一丝迷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明明可以交给下属的事情偏要自己去干。
亲信去让人备车时,他忍不住催促了一句:“尽快完成!”
备车的时间其实没多久,他却觉得这段时间太过于漫长。
若是车早些备好,他就可以早点儿见到迟玉钗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的心脏就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撕裂般的痛意从心脏内传来,痛得他一个七尺男儿也不得不弯下了腰,面露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心口虽然疼痛,他脑海里的思路却丝毫不停息,他甚至恍惚地觉得,若是迟玉钗在他旁边,一定会关心地问他怎么了。
迟玉钗……
每当想到她的时候,心口或是身体的某一处总是传来常人所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
他一开始还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疼痛的次数多了,他也就明白了。
他当初因为艾薇娜,很是伤身,于是偷偷修习了落幽谷的禁术,修习禁术的代价就是要断情绝爱,而他现在却动情了,违背了关于禁术方面断情绝爱的要求,他所修习的禁术会反噬他的身体,令他疼痛难忍。
他当初被艾薇娜伤得太狠,潜意识里已经对爱情不抱希望了,那时他又急于想要强大的实力,才去修习了禁术。
现在只是动情,身体便有这样的反噬,若是再进一步,他的身体又会出现怎样的变化?
罗德尔忽然间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