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那生冷刺疼的空洞,也在这一刻被一种极其温暖的力量所包围,那个空洞在温暖的力量下越来越小,直到空洞小的不见了踪迹。
百里未荨生性冷漠,很少会流泪,即使是这些年来在落幽谷那一个个想家的夜里,在受了重伤却亲人不在身边的日子里,都没有流过一丝的泪,可今日,泪水却似乎不受控制了一般,肆意地流淌着。
长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平日里极少和老夫人计较,显得她似乎很好欺负,只有在最近,她才硬气了几回。
仅仅几回的硬气并不能扳回老夫人对于长公主“好欺负”的印象,直到今日,长公主手执宝剑,浑身杀伐之气地站在庭院中,老夫人才真正地明白过来,这个儿媳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她向来欺软怕硬,见到这番场景,哪敢继续阻拦,却又不甘心,回头看了看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太爷。
老太爷朝着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老夫人赶紧脚底抹油,一声不吭地溜到了一边。
没了障碍,长公主大步地朝李夫人的院落走去,手中的佩剑依旧牢牢地握在手中,后面的暗卫紧紧地跟随——
“吱呀”一声,李夫人的门开了。
蓬头垢面的李夫人亲自打开了门,歪歪扭扭地靠在了门边,冷冷地笑,声音阴阳怪气:“怎么?如今就是想死,都死不了吗?”
说着,她高高地举起了自己依旧在流血的手腕,对着长公主冷笑:“怎么?对于我一个自杀之人的房间,大嫂也要搜查吗?”
就在她说话期间,一名暗卫得到了长公主的暗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冲进了李夫人的房间。
百里信和李夫人此时并不在一个房间,他赶来看到的场景,便是李夫人手腕鲜血直流,长公主杀气腾腾、暗卫冲进房间的场面,脾气顿时失了控制,他最近失去了儿子,原本还不错的脾气变得暴躁易怒,他不管不顾地朝着长公主吼:“欣然都这样了,大嫂你还要查她的房间,你就是看我们二房不顺眼,关她紧闭不成,就想逼死她!”
李夫人在此时,极其配合地伏在百里信的肩膀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算得小家碧玉,此时哭起来,还真有几分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的味道。
百里瀚看着被彻底激怒的妻子和暴怒的弟弟,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便闭了嘴,开始保持沉默。
百里未荨从长公主身后走出,神情冷冽,与长公主一般无二,她看着暴怒的百里信,厉声高呵:“触犯皇族,意图包庇罪犯,你们该当何罪!还敢在我母亲面前大呼小叫!”
是的,即使她是郡主,按理来说没有权力呵斥百里信这样的长辈,可是如今他们已经如此欺压在了母亲头上,母亲势单力孤,若是自己不支持她,还有谁会支持她?靠自己那位没用的父亲吗?!
如今自己马上就要得到打王鞭,再加上只要陛下不说自己,自己就算行为不那么符合规矩,又能怎么样呢?
百里信听闻百里未荨的反驳,更是怒极,他反手指着百里未荨,对着百里瀚狠狠地嘲笑,只字不提自己刚刚对长公主的冒犯:“大哥,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仗着身份是郡主,恃宠而骄,她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百里瀚尴尬之极,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在一旁装透明人。
圣和长公主斜睨他一眼,神情不屑之极:“本宫的女儿,轮不到你来管教。”
百里信还要回嘴,却在此时,被人撞了一下。
他一时间也忘了和长公主对骂的事情,愤怒地转身望去,只见一位暗卫从自己身后的房间里出来,闪至了长公主身侧,向长公主展示了一个布条。
“启禀公主,这是从床底搜出来的。”
那布条上面沾满了血液,却不是湿漉漉的拿着粘手的血液,而是沾在了布条上,已经半干了的血液。
若是刺客逃到后院,有人给他包扎,在时间上正好能与那血液半干的时间吻合。
李夫人见状,一时间也没那么镇定了,慌忙道:“你拿我止血的布条做什么?”
“弟妹真是有意思呢,”长公主厉声高呵,不给他们半点狡辩的机会:“刚刚才说要自杀,现在又说这布条之上是你的血迹?你既要自杀,何必拿布条擦血,再藏到床底?!更何况,这上面的血迹是半干的,你的血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
她凝视李夫人因为失血越来越多而极度苍白的脸,字字如刀:“你是刚刚才割的脉!而且割得不深,不然,你没有可能还能走出来与我对峙!”
“如今!”她斩钉截铁道:“你面色不佳,是因为你无法再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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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一章,大家是不是感触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