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公主的话一说出来,四周原本还细碎的议论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密室内安静到了极点。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在百里未荨的身后,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势力……
“娘,”空气沉寂的稍微有些久了,有女子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萦绕着些许不安和疑惑的沉静,看向丹阳公主,神色间虽然还有些忧虑,却还是故作硬气地在座椅上,挺直了腰背,眼神坚定地环视着四周,掷地有声:“只要我们计划得当,说不定可以把鬼门势力收为己用,到时候,无论是落幽谷还是皇族,都不足为虑!”
丹阳公主看着女儿离心郡主如此掉以轻心的模样,却是凝眉呵斥道:“怎能如此说大话?”
离心郡主说这话原本也只是为了整顿士气,她自己也有些心虚,被母亲这么一呵斥,顿时老实地闭上了嘴。
丹阳公主呵斥完女儿,又开始安抚周围的人:“只要我们按着计划行事,就不会有问题,诸位不必过多担心。”
“既然静宁郡主明日便会接受打王鞭,我们定要想出明日的朝堂上做出相应的对策,”丹阳公主不紧不慢道,泛着皱纹的面上并无一丝一毫的忧虑,只有冷静与算计,她看向离王左侧的那位黑衣的男子,语调森凉:“既然百里未荨不是个好对付的,那我们也必须使用一些铁别的手段了。”
在场的各位都不置一词,对她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唯有那被她盯上了的青年男子,在丹阳公主那寒凉的目光中,顿时明白了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的任务。
每当丹阳公主在分配任务的时候这样看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慌乱起来,目光紧张地移向离王,哀哀地苦求:“父亲,我、我不要……”
话音未落,离王那般与丹阳公主一般无二的阴冷的目光已经扫到了他的身上,带来寒意,席卷而来,似乎是要将他都给吞噬。
看着那警告的眼神,柳桁心头一片悲凉。
“我们先来详细地讨论一下明天的对策,”丹阳公主道:“没有皇帝的旨意,本宫无法进入早朝的地方,所以你们要听好了……”
主谋发话,下面之人莫敢不从,纷纷认真倾听,为了怕纸笔记录被人发现,一边消化理解丹阳公主的意思,一边将重要的点全都记在脑中。
……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百里未荨有些遗憾地看着慕战影,声音忽然低落下来。
她向来来去如风,却没想到有一日会因为和一个人短暂的离别而不舍。
若不是时间真的不早了,她真的想和慕战影再多呆一会儿,一会儿也好啊。
“我送你回去。”慕战影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神色温柔:“你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
百里未荨失笑:“我有这么多的侍女,身边还有武艺高强的暗卫,就连我自己,身手也极其了得,你究竟有什么不放心?”
“我知道,”慕战影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可是我就是不放心你,只有亲自将送你回去,我才能安心。”
“还有……”他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语调轻柔:“我想借这个时间,和你多呆一会儿。”
百里未荨一愣,侧过头来看他,只见他眼神清亮,看着她的眼中,荡漾着温柔的光,他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情的流露。
“好。”她忍不住微笑起来:“那你便送我回去吧,我们正好可以在车上多说几句话。”
慕战影派人去禀告他父母一声他送未婚妻回家,便令人架着马车,从慕府出发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虽然马夫车技极好,但马车还是有些颠簸,有几次,转弯的时候,颠簸的幅度到了些,百里未荨都差点儿跌倒了慕战影的怀里。
她面色一黑,顿时想起上次慕战影邀请自己去探望慕紫漪的时候,两人也是像现在这样同乘一辆马车,只不过,上次的那辆马车,比这次的要小上了好多,害的自己为了不碰到他,坐的挺难受,后来还落在了慕战影的怀里……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百里未荨扶额。
忆及往事,她的神思浅浅飘远,面上也红了起来,带着不好意思的粉嫩,嘴角还有意思不明的笑容,全然没注意到,原本还算平稳的马车,似乎是绊倒了石头,再次狠狠的颠簸了一下。
百里未荨这回依旧没能及时地回过神来,再次往旁边一歪,无比光荣的再次倒在了慕战影的怀里。
慕战影没有如上次一般关心地询问百里未荨怎么了,更没有将百里未荨扶起来,反而将手一伸,抱住了百里未荨就不动了。
百里未荨“大怒”,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以求挣脱:“放开我!”
慕战影却只是牢牢地抱住她不放,悠悠地叹气道,声音中似乎还隐隐的带着点儿深沉的忧郁:“上次你倒在我怀里,我还只当是马车不稳,这只是个意外,谁知这次你再次对我投怀送抱,这一次,我定是不会再松手了。”
百里未荨听得满头黑线:“你在胡说些什么?谁对你投怀送抱?”
慕战影摇了摇头,满脸的叹息:“为什么要不承认?我知道你心仪我许久,却又不好意思向我诉说你的心意,所以便选择了这样直接的方式来告知,没事,我明白的。”说罢,还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百里未荨知道他又开始胡扯了,只为了表明自己喜欢他,冷哼道:“很抱歉,我并不暗恋你。”
不就是想说她暗恋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