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挽茗醒了,本宫去看看她。”百里芊慧优雅地站起,眼神扫过茯苓,向着内室缓步走去。
百里芊慧笑意温柔地看了过来,于茯苓来说,宛若一阵寒风拂过,吹得她遍体生寒。
她不甘怠慢,跟着进去了。
内室里,迟挽茗双眼半睁,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蒙着丝丝的雾气,看着像极了刚醒的模样。
锦被底下,床单在她的撕扯下扭曲的极度变形。
床单上,殷红的血从她被撞的有些裂开的伤口中流出,从裤子里渗出,印在了床单上,在被子与床单之间的那片黑暗中,血迹斑斑驳驳。
感受到了身上所传来的湿意,迟挽茗强忍着剧痛翻身,让自己趴着,减轻了臀部的痛楚。
“母后。”眼见皇后走进来,她内心有着恨意,有着不甘,还含着一丝别的情感,最终,还是小声地叫着。
百里芊慧瞧着迟挽茗憔悴的模样,眼神掠过她沾染了灰尘的落在了枕边的发丝,鼻尖隐隐的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余光瞄了眼迟玉钗的床底处,她于内心深处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这个孩子的长相,与她的母亲倒是颇为的相像,特别是那一双欲说还休的眼睛,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性子也与她母亲一模一样,看似天真可人,明媚若三月春光,实际阴毒骇人,如深穴之毒蛇。
心中暗自念叨着,皇后眼底冷意遍布。
不是自己的女儿,倒地不是自己的,这么多年来,终究是养了一头野狼。
如今两人关系如何,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同外界所传的那样母慈子孝,她们的内心一清二楚。
两人之间,唯剩一层薄薄的脸皮不曾撕破,这脸皮在未起硝烟却更胜战争的宫廷战争中,已经逐渐紧绷,只等着哪一天,在进一步的战争中,被胜利者之手无情的撕裂。
对于昔日情敌的女儿,皇后没有丝毫想要与她虚与委蛇的欲望,淡淡地一拂袖,开口道:“挽茗,本宫来你宫里之前,百里府传来消息,熠贤的女儿妍妍殇了,明日你随着我与本宫前往百里府进行吊唁,暂时解除你的禁足。”
说着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后面上笑意全失,板着脸的面孔看着有颇为冰冷。
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百里芊慧细致地观察着迟挽茗,等待着她的反应。
迟挽茗闻言,半眯的眼睛忽地睁大,似乎是极度的震惊,双手支撑着床,似乎是想要爬起来。
她愣了几秒钟,却是缓缓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