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陆彦的神情,有惊愕,更多的却是嘲讽。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白小虎不经意间看到后,转身的动作不由顿了下。
——陆彦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程天舟?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陆彦不期然眼眸一动,冷淡的目光划过白小虎,回身后将手里的书包放进桌斗。
白小虎的后背泛起一层寒毛。仿佛不小心发现一口山洞,他只是好奇地微微侧过头,陡然间乍见寒光一闪而过,那是猛兽被惊扰睁眼时的冷冷一瞥。
“饭盒给你。”
白小虎的眼睛受惊似的眨了一下。
“哦哦好的。”他回过神转身接过程天舟递来的饭盒,依旧有些神思不属。
程天舟刚才全副心神用来抵抗菜叶给他带来的精神攻击,这下子见白小虎不过他几大口吞食的功夫,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心里不由纳闷。
“怎么了?”
白小虎低头把饭盒收进保温袋里,说:“唔……就是发现你胃口挺大的。”
程天舟其实吃过早饭,现在撑得想变回原形瘫在地上,面上却十分地沉稳淡定:“运动量大。”
白小虎想想也是,他每天的训练量那么大,又正在长身体,肯定吃得多。
“那你还总是不吃早餐。”
“没人煮饭。”
每天都派人给那个讨债侄子准备大量新鲜鹿肉牛肉猪肉羊肉还有兔肉当点心的程大总裁在刷牙的时候打了个喷嚏,白色的牙膏沫子喷了镜子一脸。
白小虎忍不住脑补,没人煮早餐,晚饭还要去亲戚家吃……
“以后我给你带早餐吧!”
程天舟顿了一下,点头:“嗯。那我每天请你午饭。”
——这样中午就可以待在一起了。
对方一定是不想占便宜,但是食堂的午餐明显比他的早餐贵多了。白小虎歪头想了下,提议道:“还是请我喝芒果汁吧。”
最终结果都一样,程天舟无所谓地点点头。
白小虎:“那就这么说定了,开始早读吧。”
结果白小虎还没背两句古诗,肩膀又被戳了戳。
“怎么了?”
程天舟垂着眼帘,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要加生菜。”
白小虎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一瞬间的心情相当复杂,半响艰难地回道:“……好。”
这微妙的沉默,让程天舟喉结滑动,从胸腔里发出半个音节,却没有说出话。
——好想把脑袋埋到爪子下面……
不过这一下却让白小虎的目光落在他喉结下方的项圈上。
程天舟脖颈两侧连着肩膀的肌肉也很明显,显得肩宽体扩。这样一个黑色的项圈卡在喉结下面,衬着蜂蜜般的肤色和突出的喉结,莫名有种别样的味道,白小虎注意到后就忍不住盯着看。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白小虎只能想得出“酷”啊“帅”之类的词。如果他再多长大些,大概就明白这是一种禁欲的性感。
“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他不由问出口,“还挺帅的。”
程天舟本来听到白小虎提他脖子上的项圈,心里就一阵憋闷和压抑。
没有兽族愿意加上这幅镣铐。一旦戴上,就不能自己取下。
在兽族情绪稳定时,项圈并不会限制兽族变形,毕竟比起人类的外表,兽形更加自在和舒服。但是检测到情绪异常,尤其发怒的时候,项圈就会抑制他们变形防止他们在发病时伤人。
项圈同时还有定位的功能,因为躁郁症发作后,一些兽族很可能就此逃进深山,最后彻底变成一只普通的野兽。
但是当他听到白小虎说“还挺帅”的时候,程天舟又忍不住微微扬起下巴,心里对项圈的排斥也不由减弱了几分。
“是么。”他用手拨弄了下喉结下的黑环,“我随便戴的。”
一声极其轻微的哼笑从一边传来。这声音很轻,只在鼻腔内回荡。白小虎没有听到,但是程天舟一瞬间就黑了脸。
——那只无脚臭虫,一定在嘲笑他戴了项圈!
白小虎见他突然间变了脸色,以为是项圈的问题,问道:“是太紧了吗?”
程天舟面色恢复如常,放下手里的项圈,肌肉却依旧维持紧绷的状态。
“有点,不过还好。”
“这是什么材料做的?”白小虎趴在程天舟的桌子上,歪头去看他的脖子,“好像是金属,又好像不是,我可以摸摸看吗?”
喉结这一块对任何动物都是致命之处,更别提老虎捕食一定会用到的技能就是锁喉。程天舟微微眯起眼,缓缓道:“你试试。”
“…………”
为什么感觉这是一句威胁的反问……
白小虎默默把爪子从程天舟桌子上缩了回去:“额,算了,摸了也不一定知道……”
程天舟一愣,意识到他刚才的表情应该没有控制好。其实让白小虎靠近他的脖子也没什么,只是项圈对于程天舟来说,到底是一种束缚和耻辱。
——毕竟他曾经被人用项圈拉着,鞭子抽着,强迫他……
脖子上传来细微的电流,不痛,反而有舒缓的作用。程天舟从糟糕的回忆里抽身,但是心底仍然有道阴影在嘶吼。
右手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尖锐的利器,程天舟想要收回去,太阳穴却在突突直跳,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用正常的左手按住额角。
“天舟?”额头被一只柔软的手覆住,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天舟,你头疼吗?”
那个人站起了身,两人间的距离更近了。对方微微俯身,幽幽的体味从松开的领口飘逸而出,那是他十年来常常在梦里闻到的熟悉气味。
程天舟忍不住凑近了些,心里的嘶吼渐渐平息。他重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截又细又白的脖颈,以及精巧的两段锁骨。视线往上,对上白小虎满眼的关切和焦急,程天舟突然发现右手的尖锐已经收了回去。
比起项圈的禁锢,大概只有眼前这个人可以真正地安抚他内心深处的狂躁与暴戾。
程天舟握住白小虎放在他额头上的手,说:“没事,昨晚没睡好。”
白小虎狐疑,程天舟刚才看起来非常痛苦,但又带着一丝暴怒和不安。白小虎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野兽踩入兽夹的画面。
他心里纳闷着,程天舟又将他的手放到项圈上,笑道:“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材料,你摸摸看,说不定你知道。”
白小虎单膝跪在椅子上,眼睛眨了眨,心跳忽地加快。
程天舟坐在他下方,仰首露颈,微微偏过下巴,金沙色的眼眸滑到眼角,充满笑意地望着他。从这个角度看他,有种说不清的意味。
而他的无名指和小指指腹,此时正好落在程天舟喉结的边上。随着对方继续说话,轻微的振动和脖颈上偏高的温度,透过指尖敏感的神经,沿着手臂一路直达大脑皮层。神经递质带起电流,刺激某种物质的产生,或许是多巴胺,或许是肾上腺素,白小虎的血液在鼓噪。
他猛地抽回手,指腹紧紧埋入掌心。
“摸得出来吗?”程天舟问,其实他也不清楚项圈的材质是什么。
白小虎的眼睫上下快速地翻动了两下,声音有些支吾:“我、我也不是很懂……”
他又目光闪烁地看了看四周,教室里坐的人又多了几个,没有人往这边看,但他就是莫名地心虚气短,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白小虎匆匆道了句“我继续背书”,就回身坐正盯着课本,眼神却有些涣散。
过了两秒,心跳恢复了正常。白小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好小……
又捏了捏一边的肌肉——
额,没有肌肉,只有一层皮__
他叹了口气,赶走脑袋里杂七杂八的想法,开始认真背诵课文。
大部分人都在预备铃响前五分钟赶进教室。负责卫生的人也开始打扫教室。博雅这边下午下课后值日一次。因为有晚自习,早读时也安排人值日,一个人拖走廊和洗黑板,一个人拖过道和教室前后,另有六个人负责学校公共卫生区。
今天拖过道的是正好是陈培,白小虎发现后就开始注意有没有人给陈培使绊子。
按他以往丰富的经验,那些人肯定会趁机搞乱。比如把水笔的笔墨甩在他后背上或者屁股上,结果因为仪容不整班级被扣分,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嘲笑他辱骂他。还有在他拖完后故意用藏鞋底踩湿漉漉的地面让他重新拖。
有次白小虎鞋带松了没留意,被人踩住摔了个狗吃屎,后来他每次拖地都要事先把鞋带绑得死紧死紧绝对不会半途松开。
他这样时不时抬头往外看,程天舟在后面已经堵了耳塞呼呼大睡自然没注意到,一边的付明格纳闷了。
他打了个哈欠:“你干嘛呐,脖子抽筋了?”
白小虎不知怎么跟他解释,于是按住脖颈:“嗯,落枕了。”
付明格来了兴致,对着白小虎竖起掌刃:“要不要我给你正正筋?”
白小虎险些控住不住嘴角的抽搐,他按下付明格跃跃欲试的手掌,转而道:“你有见过一群人欺负排挤一个人这种事吗?”
付明格微微一怔,随后挑眉:“你被人凑啦?”
白小虎:“没有!”
“答得这么快……”付明格忽然凑近他,声音压低,“不过我知道,你以前过得可惨了。”
白小虎浑身一抖,几乎是惊恐地瞪着付明格。
“被吓到了?”付明格露出揶揄一笑,“我知道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