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蕊找自己,仅仅只是为了念家的人!
而她,却傻傻地以为,她是出于母女情份来看自己的。
她,到底犯了傻!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若她有心,怎么可能到现在才来找自己!
“黄叶,我知道你很难过,也知道你不想听到我为他们说话,但是……”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说!”极快地打断了杜蕊的话,此刻,她连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刺耳!
手一压,插入门卡,她要进房。
杜蕊呯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手扯着她的袖子不肯松开:“妈知道错了,都是妈不对,什么错都在妈身上,叶儿,你恨妈吧。但求你一定一定要劝劝江凯伦啊,能劝得动他的只有你了啊。”她边说边哗哗地流着眼泪,比古代受地主欺压受冤的小老百姓还可怜。
黄叶使劲地抽自己的手,她就是不松,脸最后贴在她的臂上,眼泪尽数抹在她的袖子上。
黄叶咬着唇,脸上显露出更深的讽刺,不听话的眼泪终究还是滚出下来。亲生母亲跪在她面前只是为别人的女儿争取权利,她算什么?
“叶儿,妈求你,妈求你了好不好!你要恨就打妈,骂妈,怎样都可以,求你劝劝江凯伦……晚儿她,要是见不到江凯伦,还会寻死的……”
黄叶极力地僵直了身体,头扭开就是不回应杜蕊,但她的身体却有如压了千斤重担,根本无法迈动步伐。痛苦,失望,愤怒,恨意席卷着她,她几乎无法呼吸。
“够了,放开她!”
一道低沉含怒的声音传来,江凯伦从走廊另一头走来,脸上全是冷沉,语气绝对不容拒绝。
杜蕊愣了一下,忘了哭泣。黄叶转脸,看到他沉着脸,目光投在杜蕊身上,眉蹙得很紧,很不开心的样子。
他的气势太强,杜蕊竟真的松了手。他一步踏来,伸臂揽上了她的肩:“我陪你进去。”
“叶儿!”杜蕊反应过来,不死心地去叫黄叶。
江凯伦的手臂极用力,不准黄叶回头,硬推着她进房。
“如果念晚儿的病好不了,就永远不可能离婚,你们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门外,杜蕊不死心地提醒。
江凯伦的臂明显僵了一下,黄叶闭眼,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整个人像一条溺水的鱼,没有半点力气,脸上露出的是疲累到了极点的苍白。
江凯伦挨着她坐下来,从沙发上把她拾起,拉进自己的怀抱,掌在她的发上轻抚:“别怕,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他的声音轻柔动听,像在哄孩子,却神奇地平静了她的心。她像一个迷失在沙漠里的人,终于找到了清凉的甘泉,甘愿投身在这安全的港湾。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刚刚的刺激一点点退却,伸臂,主动将他的腰身环住。
好久,她觉得力气有所回复,这才抬头,看他。
“她说得没错,念晚儿一天不恢复,你们就一天不能离婚。”
这话,惹得江凯伦原本柔软的眉于一时绷紧,他没有生气,却有些烦乱,黄叶提醒的话他早就想到。
“没关系的,你去吧,如果她真的需要你才能冷静下来,才能好转,我……愿意把你暂时让出去。”说到最后一句话,有些吃力。
江凯伦却没有松开她,只沉着眉看她,似在猜测她的心思,又似在考虑她的话的可行性。
“几年都等了,还有什么等不下去的,你放心吧,我和凯凯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她保证。
江凯伦倾身,捧上了她的脸,他的眼里盛得满满的感动,片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和我一起去吧。”
黄叶抬头,恍惚地看着他。他微笑:“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不能分开,一起去。”
还未等黄叶反应过来,他已经牵上了她的手,朝医院而去。
……
“啊,出去!出去!我怕,我怕!”当江凯伦和黄叶手牵手出现在念晚儿面前时,念晚儿尖叫起来,眼里带着无尽恐慌投在黄叶身上。
黄叶吓得缩了缩身体,江凯伦把她拉回来,锁在怀里。
“不要,不要,不要!”念晚儿的叫声更加嘶厉,一个指头指过来,不停地摇头。
原本因为江凯伦到来而欢喜起来的杜蕊和念祥吓得不轻,回头过来看江凯伦,念祥的脸灰白起来,手捂在胸口上,显然心脏病又要发作。
安静地陪同在侧的念果儿终于出声:“可能……她只想和姐夫一个人呆在一起。”她没敢看黄叶,很是局促的样子。
黄叶的指一缩,从江凯伦的指间退出。念晚儿在同一时间扑上去,将江凯伦抱紧:“caro,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好怕啊。”她把头偏在江凯伦的胸口,无比依恋,眼睛闭了闭,十分享受他怀抱的温暖,唇角竟绽开了笑容。
“果儿猜得果然没错。”念祥脸上终于显现了笑容,松一口气道。杜蕊抹了抹眼睛,有些不安地去看黄叶,黄叶偏开头,直接错过她的目光,不肯与她相视。
杜蕊低头,却扶念祥:“晚儿会好起来的,不要太担心,先吃药吧。”
念祥没答,推开杜蕊,艰难地走向江凯伦:“医生说,晚儿的病情并不是特别严重,还有治愈的可能性,只要不受打击,会很快好起来的。现在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比不过儿女安好地活在身边,我保证,她的病情一稳定,就安排你们离婚。”
“我不是药。”江凯伦伸手去掰念晚儿的手,他不想黄叶看到这一幕。只是,他一动手,原本平静如正常人的念晚儿就疯狂地又叫又喊,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她的力气不敌江凯伦,最终手被扯开,她转身抢过护士推车上的针管,也不管里面有没有药水,对着自己的手就这么扎下来,每扎一下还往下拉,只一刻工夫,就拉出了两条红痕,血珠迅速沁出,触目惊心!
“不要!”屋子里乱成一团,护士和杜蕊忙着去拉念晚儿,念祥上前一步突然捂紧了胸口,脸绷紧,手伸长,脸色惨白,一副要倒地僵死的样子。念果儿吓得不轻,忙去扶他。
“江凯伦,我求你!”念祥推开念果儿,双膝落地,跪在了江凯伦面前,“就看在……我们念家和你们江家有那么些情份、早些年我们也为你们江氏注过资的份上,求你……帮我,救救念晚儿。”
黄叶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走过去扯了扯江凯伦:“先让她安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