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你说什么?”夜修没听清楚。
“我说她至少成年了,要不然胡子的罪可就大了!”蓝亦诗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隔着门板对夜修说道:“爸把他的老宅子给卖了,在一品天下给咱们买了婚房。”
夜修扶在沙发背上的手紧紧的握起,“谁让他卖房子又买房子的!”
“爸和妈一起定的。”
“房子卖给谁了,我去给他买回来,我才不花他一分钱呢!”
“你就没一点点感动?”换好了衣服,蓝亦诗推门走了出来。
“感动个屁!”夜修别看脸不去看她。
蓝亦诗轻笑了声,“不让我看,我也看见了,你眼里有h2o。”
夜修没吱声,自己的心思都被媳妇猜中了,他还有啥好说的。
“这是你刚才提到胡子,我才想起来的,爸委托胡子帮他卖老宅,胡子就骗他说卖出去了,然后他拿的钱买的那个房子。”
夜修心里好受了点,最起码没让他把老宅子给败了,他就不怕将来没法跟列祖列宗交待么!
呃!他没法跟祖宗交待关他什么事!
“老公,我发现你有时候挺矫情的,心里明明有他,你却还跟他较着劲。”
“……”谁有他了,从我进部队那天起,他就没给过我好脸子。
“老公,你一直都在说,你最讨厌夜家人和爸,但你对他们的讨厌是有区别的。
对夜庭深,你是深恶痛绝的,你会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而觉得自己的血液是肮脏的。当你知道他不是你父亲的时候,你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你对爸的讨厌就好像是小孩子跟大人闹别扭,根本没有实质性的问题,你嫌他管你,吼你,不给你留面子,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两个别扭的人越来越生分。
你讨厌夜庭深,能讨厌到不管不用问,连他去世,你都没有半点反应。可你就算讨厌爸,你还是关心他的,爸的胃不好,我至少听你提起过两次,他生病你会难受,会不安,这感觉不是你想有的,是不由自主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就是血浓于水!”
夜修挑挑眉,“学过心理学?”
“医生多少都要学一点点心理学的,这样方便跟病人沟通。”蓝亦诗笑笑,“被我说中了,什么感觉?”
“被剥光了,360度没死角的站在你跟前!”夜修别别扭扭的哼了一声。
“哈哈……你这别扭劲儿太可爱了。”蓝亦诗笑着拉过他的手,“老公,我现在有点担心……”
夜修不解的问道:“担心什么?”
“担心咱们家孩子会随你,他要成天的跟我别别扭扭的,我肯定受不了。”
夜修瞪眼,“他敢!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揍不死他!”
蓝亦诗撇嘴,“你跟爸别扭,妈打过你还是骂过你?”
夜修晃了下她的手,“咱能不能不提这茬了?”
“嗯,不提了。你把裤子脱了,上床躺好。”
“流氓!”
“你说啥?”蓝亦诗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夜修委屈的控诉道:“我说你是女流氓,没事就让人家脱裤子。脱完了还不给,弄的我难受吧啦的。”
蓝亦诗哑然失笑。
“报告!”
“进。”夜修松开媳妇儿的手,一身正气的坐好,医疗队的兵不是那群狼,他得端着点。
木头红着脸,拿着药箱推门走了进来。
夜修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咦?木医生,外面很热吗?你脸怎么这么红?”
“不热。”木头低着头把药箱放在桌子,心里嘀咕着,还不是被你这个臭流氓给羞的!
蓝亦诗走过来,打开药箱,“木头,我这次去帝都看见上官诺了,他在海军总院上班。”
木头一愣,“你看见他了,他怎么样?离校的时候,他说他不想上班,要直接考研,这怎么又去上班了?”
“看着状态还不错。我们俩见面挺匆忙的,没来得及聊太多,不知道他怎么改主意了。”蓝亦诗拿过缝合包,打开,扭头看向夜修,“你怎么还没脱裤子?”
夜修翻眼睛,他不爽!
“赶紧脱裤子。”蓝亦诗也不知道他这又闹啥脾气呢,没搭理他,准备带手套。
夜修没动,“你帮我脱,我腿疼。”
木头见蓝亦诗已经带上手套,快步走到床前,“我帮你脱。”
夜修瞪眼,“男男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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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修回来后,先去了办公室,和母狼、妖狼了解了下训练情况,又把自己的事简单的母狼说了下。
夜修都交待完了,想出去看看战士们的训练程度,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放他们上山。
一直守在一旁的蓝亦诗撅起了嘴。他身上还有伤,一回来就忙工作,没准哪天又跟上次一样,带着伤就跟大家一起训练了。
母狼笑笑,“这事不急,你还是先去休息。”
“走了这么多天,不看看心里不踏实。”
母狼给他使了个眼色,“再不听话,小嫂子可就要跟你急了!”
“我媳妇儿不是那种人……”夜修正说着,一瞥之间见媳妇儿的脸沉的跟葡萄水似得,立时收了声音。
媳妇儿轻易不生气,可要是生起气来,后果很严重,他可是体验过的。
“我这就回去休息。”夜修把手伸给蓝亦诗,“媳妇儿,扶我一把,我站不起了。”
蓝亦诗嘴角抽动了下,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这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他还真能装!
想归想,蓝亦诗还是心疼他,伸手把人扶起来。
“有事打我媳妇儿那屋的内线电话。”夜修嘱咐了一句,抱着蓝亦诗肩头出了门。
到了楼下,夜修看了会操场上的训练情况,这才跟着媳妇儿往宿舍那边走。
“媳妇儿,你瘦了,在游艇上见你瘦了整整一圈,我差点就抽自己的嘴巴,你这是为我掉的肉,看的我是又心疼又内疚。”
听他这么一说,蓝亦诗才想明白,为什么他在游艇上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那么复杂。
“好多人还花钱减肥呢,我刚好给你省钱了,多好!”
“可我摸着硌手。”
“那就不摸,就你这样的,摸出火来,也没法灭火。”
“你这是嫌弃我吗?”
“我可不敢嫌弃,我说的是事实!”
夜修挑眉笑道:“我说的话一句都没掉到地上,这小嘴巴巴的,可以改行做律师了。”
“我要是去做律师,谁伺候你这个大病号,每次出去都挂彩回来,你是不是把你以前说过的话都忘了?”
“没忘,我时刻谨记着,我一定会回来,不会让你空等待。”
“不是这句!”
“那是哪句?”
“你说你会照顾好自己。”
“我把自己照顾的多好,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都没瘦成你这样。”
蓝亦诗举头望天,这个人你就没法跟他好好聊天。
“老公,我想要个孩子。”她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夜修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到,堪堪站稳后,拉着她急吼吼的就往宿舍那边走。
“夜修,你干嘛?别走的这么快,你腿上还有伤呢!”
夜修一本正经的说道:“造人去啊!你不是要生孩子么,我得全力配合。”
蓝亦诗拖着他不走了,“你现在配合不了我。”
“……你说我腿上的伤?没事,这点小伤根本就影响不到我发挥。”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们几个月前被人下过一次药,这次你又被下了一次,这些药的成分我们搞不清楚,我怕会对孩子有影响。所以,我们得先去检查下,确定不会受影响才能要孩子。”
“行,反正我们很快就要去帝都了,到时候去检查下。”夜修顿了下,可怜巴巴的问道:“媳妇儿,孩子暂时不能要,那可以提前实习吗?”
蓝亦诗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不可以!”
“不可以?诚心气我是吧!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闹了!你腿上胳臂上都有伤,养好了,我给你实习机会。”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不行,我可等不了那么久。”夜修硬是把人拉进了宿舍大门。
蓝亦诗怕伤了他的腿和胳臂,没敢跟他较劲,两人进了房间,夜修突然又想起了往事,不凶装凶的看向蓝亦诗,“你说你,大姨妈明明已经走了,还骗我没走,害得我失去多少实习机会。”
“你先坐下。”蓝亦诗心虚的没敢接他的话,按着他坐下,“我给你号号脉,看看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扎了这么长时间的针灸,不应该再头疼的。”
“我那是气的,那孙子满嘴的下流话,气的我肺都要炸了。”
“你得学会控制情绪,那种小人你跟他计较什么。他跟我也玩过这套,我三根针下去,他还不是老实了。老公,我跟你,咱爸可护犊子了,他听说夜麟丰把你推下海,回头就让他的警卫去找律师,他说要让夜麟丰把牢底坐穿。”
嗯,怎么没人应声?
蓝亦诗抬头看向夜修。
夜修挤出一丝阴森森的笑,“你跟谁叫爸呢?”
“欧阳逸大将啊!他是我公公,我叫他爸不对吗?”
夜修捏了下她的脸蛋,“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叫他么!”
“我说过的事,你一件都没听,我干嘛要听你的。再说,他是你生物学上正宗的老爸,做为儿媳妇,我得叫这声爸。”
“连生物学你都跟我扯出来了,欺负我没读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