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渐浓,儿时对于过年的憧憬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淡去,过年的味道也仅存于门前的对联和每年的联欢晚会。我爸过年时会有很多应酬,大部分是战友相聚,间或亲朋相邀,过于喧闹的时刻我总是无法适应,只能按照我妈的要求摆出标准的微笑,对每位来家里的阿姨,伯父认真的打招呼。
今年落杉知道哪里来的兴趣,硬是央求着我爸把压岁钱换成一把吉他作新年礼物,没事就在屋里叮咚叮咚的弹着,看那十足的劲头又不免为她高考担忧,她倒满不在乎,说在学校好好学习了,放假总要做点好玩的事情。
看着吉他又想起了张嘉在台上时的弹奏,那个时候真的很好听,只是后来也没见他再弹过,或许是没机会吧。
我爸对这件事并不怎么表态,但也无什么其他意思。今年的分数线在正月初三时出来,看了本校的分数线,有点惊讶比往年低了几分,然后有点担忧自己的成绩,是不是说明今年的录取情况不理想,总归是各种猜测,在宿舍群里热衷于讨论各种情况,这个节点太重要了。
张嘉说要给我寄个东西,把地址给他后也不说寄什么,就说是礼物。正在办理出国的手续,还能想到给我寄礼物,也是他有心了。
初六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出去了,临近中午我和落杉家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张嘉给我打电话,说他给我寄的东西到了,让我下楼去拿,正奇怪快递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裹着棉袄下楼,却看到有个人拎着东西在冷风中站着。
黑色的大衣,灰色的围巾,眉眼中明显的笑意,张嘉看到我停在那走过来说:“快递到了,赶紧签收。”
我转身就想往回跑,这件棉袄丑到不行啊,而且今天家里没客人,连妆都没化。张嘉跟着我说,跑什么啊,哪有这样带路的。
“你怎么没打声招呼就来了啊?我……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把他堵在楼道里。
张嘉靠近我说:“我爸说了,要我把我媳妇带回家。”戏弄的语气,却不容忽视。
“你打算让我一直站在楼道里啊?”看我愣着,张嘉又靠近一点,我只好转身带着他上楼。
昨天聊天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说,演技真好,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我爸妈不在家,就我和我妹在。”我转头小声说。
“那好呀,我多待几天,总能见到的。”张嘉依旧笑着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我妹打开门也没看我身后,转身进屋把自己丢在沙发上。
“落杉,有客人来。”我对着客厅说。
我听见落杉跳起来的声音,张嘉站在我旁边,回头看他,竟然看出来一点害羞的表情,或者是我看错了。
落杉先是有点迷茫,然后开口说:“是张嘉姐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