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辟尘:“无情非忘情,忘情非有情。”
“我明白了。”
叶缘听着李辟尘的答话,笑了笑:“长生的事情,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你帮助,此事,应该是有人要嫁祸与你,但却误栽给了长生。”
“你也算是走运了,倒是苦了长生给你背黑锅,我赠你一些法宝,助你寻他,洗脱罪责。希望十日之后的婚礼,你能如约而来。”
“关于你的情劫,道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你越是避劫,劫越是弄你。”
“还有,我和你讲的这些,不要告诉红渠公主。”
红杏墙关,李辟尘在走廊的尽头遇到了红渠公主。
红花碧叶,红渠叶缘。
二人交谈了一些事情,是关于李长生的问题,而李辟尘说出言语,与她确认嫁祸之事。
而在最后,李辟尘离去前,莫名的想到了一些事情。
原本以为二人的成婚有着猫腻,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但如今,似乎是假戏真做?
或者说,原本,就没有假戏,而是两个人,都在互相“欺骗”?
鬼使神差,李辟尘眼眸微停,此时当中闪过一道光华,对红渠公主,问出一言:
“公主,你与叶缘,是真心相爱的吗?”
这话语出口的一瞬间,李辟尘的心中,清静经已经运转了起来。
红渠公主抬起头来,在听得这问的时候,那双眸子之中,缓缓显露出一丝柔情。
那是谁也不曾见过的柔情。
而后,李辟尘听到了一句话。
“我与他么道兄可听闻一言?”
红渠看向李辟尘,秀眉轻挑。
李辟尘眼帘微垂:“请讲。”
红渠笑了起来,于是,那龙女的眉毛弯起,当中满是欢喜与满足的意味。
朱唇轻启,音落红花,那素手轻挽秀发,对李辟尘稍稍欠身。
而正此时,对于李辟尘来讲,红渠口中说的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镜湖荡起了涟漪。
李辟尘听到了红渠心中真正的声音。
……
“道兄不闻”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叶缘这么说着,那语气之中颇有感慨,李辟尘听着了,失笑:“红渠公主,看来对你真的是真心实意啊,这取来银河道水,动了二十四定海珠,算是走了后门?”
“是啊,真心实意,自然是真心实意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渡过情劫呢?”
叶缘笑了笑,而这句话落了,李辟尘的面色则是微微一凝。
“你说什么?”
李辟尘感到不明白:“渡过情劫你们”
叶缘笑:“大婚自然是真的,我二人相爱,结成连理,自然也是真的。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渡劫。”
那一只手掌抚过玄黄大枪,叶缘垂下头颅,那他的眼中,在这一刻,似乎透露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大道在前,我辈求道,岂能被小道所阻?”
无心的话被他说出,李辟尘的气息,稍稍停滞了一瞬间。
叶缘抬起头,那目光又遥遥看向红杏墙,紧接着又转过身去,背对李辟尘,仰起头,看那参天的红杏古树。
“情之一字是天底下最大的劫难,只能被动的接受,而不能强硬的去斩,时候到了,自然一切皆断。”
“即使是天,也惧怕情,天若有情天亦老天若有情,便是不公、不正。”
他的语气变得很轻灵,这一刻仿若变了个人一样。
“我与红渠结成连理,最初相识,这是莫逆。”
“说缠绵,这是乱情。”
“说结合,这是挚爱。”
“说成婚,这是姻缘。”
“说生子,这是至亲。”
“说分离,这是悲怆。”
“说孤身一人,这是孤寞。”
“说再是相逢,这是故人。”
叶缘笑了笑,那转过身去,对李辟尘摊开手:“你看,这如此一来,情动的八劫,就会全部渡过去了。”
话语落下,却如同惊雷,缓缓响于李辟尘的心神之中。
渡劫须入劫,入劫方能出劫!
只是,这种渡过劫难的方式,也未免太过于伤人了。
两厢情愿倒还罢了,但若是一厢情愿,又会如何呢?
大道无情,大道至公,儿女情长,终究还是小道,那追寻百年,渡过了,感受过了,体会过了,也就看破了。
看破,看破。
出世须得先入世,渡人须得先渡己。
若是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那如何去渡别人过河?
佛说苦海无涯,但回头之处,就真的是彼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