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没有啊!真的没有!是表妹陷害我的!你相信我啊!”
“呸!你闻闻自己身上的味儿,怎么信你?赶紧的,回去洗洗睡!”
……
屋里闹了一通,刚刚安静下来,苏图忽然觉得危险,往旁边一闪,躲进树荫里。
却见不远处,有人影在屋顶晃了晃。看那样子,身上似乎带了弓箭。
暗卫。
苏图太熟悉这气息了,将自己的呼吸放轻,过了好一会儿,那边人影不见了,他才悄悄出了羊角巷。
她身边居然也有暗卫,看来不好打探消息了,要慢慢盯才行。
苏图略一思忖,换了个方向,往另一边行去。
不多时,他来到一条长街上。
这条长街,一边是民居,另一边却是长长的院墙。
院墙的另一边,便是安王府和越王府。
苏图在长街上慢慢前行,毫不意外,周围尽是眼线。
除了那些潜伏在暗中的侍卫,还有潜藏在暗处的眼睛。
也是,安王即将成为太子,怎么会不重视他的安全呢?
不过,除了保护之外,他总觉得,有一些人气质不太对。
他现下虽然穿得斯斯文文,可本质还是草原里的一匹狼。
狼的本能是最灵敏的,他觉得自己不会感觉错。
是不是盯着越王的眼线?所以他的处境,并没有那么好,对吗?
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苏图拐过角落。
不想那边也有人拐过来,一不小心撞到一起。
“哎呀!”这是个女子的声音。
苏图一愣,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方才不留神。”
对方一抬头,奇道:“咦,你是什么人?”
夜深了。
长乐池的游人慢慢散去。
湖上游弋的花船纷纷靠岸。
胡姬画舫上,客人已经离去,徒留一船狼藉。
胡人乐师放下胡琴,踏着一地果皮,出了船舱,走到船尾,轻轻敲了敲。
“进来。”一道低柔的声音响起。
胡人乐师推门进去,却见这间舱房里,坐着一个青年。
这青年身穿襕衫,乍看温文尔雅,只他时不时将手探到腰间,似乎是摸刀的习惯动作,破坏了这份斯文。
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秀温和的脸。
明微若在这里,定会大吃一惊。
这人,竟是苏图!
他原就长得像中原人,换了这身装束,丝毫没有违和感,看起来与中原书生无异。
“汗王。”胡人乐师躬身。
苏图摆手道:“在这里,不要这么叫。”
胡人乐师顿了下,以别扭的口音唤道:“苏公子。”
苏图笑着点点头:“如何?”
胡人乐师道:“她在船上坐了半个多时辰,就走了,和那个越王一起。属下怕被发现,没敢派人跟着。”
苏图点点头:“不派是对的,我都不敢露面,就怕被他们认出来。”
胡人乐师请示:“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苏图端起一杯果酒,饮了一口,说道:“先说说齐国的局势。”
“是。”胡人乐师略整理了一下思路,回道,“就在不久前,齐国太子和信王,酒后失礼,被齐国皇帝废了。现在安王上位,据说很可能会封太子。至于这位越王,他和安王关系很好,今天他们俩就是一起来的。”
苏图点了点头:“这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就说说,越王现在的处境吧。”
“是。这位越王,原本是博陵侯府的三公子,不久前才归的宗。是齐国皇帝下的令,据说他是先太子之后,因为当年的夺嫡之乱家破人亡,现在只留了他一个。齐国的贵妃娘娘是他的姨母,据说对他十分宠爱。皇帝对他也很看重,不但封号超过自己的儿子,平日的赏赐也是比照着皇子来。”
苏图拧了拧眉:“照你这么说,他在齐国过得很好了?”
“是这样的。”胡人乐师回道,“属下来了两个月,他们都说,越王很受皇帝喜爱。安王这个未来太子,在皇帝面前都没有他有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