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坐在旁的太子目光闪了闪,起身道:“父皇,既然还要一会儿,儿臣先去更衣。”
皇帝随意应了。
太子姜盛从后门出去,看到等在那里的文渊。
“傅先生呢?”
文渊从他焦急的神色里看出了什么,忙道:“在邻院等着。”
“嗯。”
两人快步去了隔壁院子,钻进一间耳房。
“殿下?”傅今站起来,惊讶地看着眉头紧皱的他。
“有变故,人太多了,要抽两遍……”
听太子说了新的抽签法子,傅今问:“他们现在去拿签筒了是吗?”
“是。”太子迟疑,“这还能让三表妹抽中吗?”
傅今道:“时间这么短,没法在签上做手脚了,要想别的法子。”
“先生……”
傅今想了想,不急不徐回道:“殿下别急,这事有我,还有一些时间,足够运作了。您只管回去,什么都不用做。”
他的态度感染了太子,紧绷的心情逐渐缓和下来,拱手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傅今含笑:“请殿下时刻谨记,您是天潢贵胄,未来的一国之君,这些小事,自有下臣为您打理,无须惊慌。”
太子听了这话,舒服极了,说道:“既然如此,孤就先回去了,劳烦先生。”
傅今恭送。
路上,文渊问道:“殿下,傅先生真能做到吗?他们拿到签筒,马上就会送到外面去,没多长时间了啊!臣怎么想都想不出法子来。”
太子道:“傅先生说能做到,那就能做到。要不怎么他名满京城呢?”
想想太子又庆幸:“这样的人物,竟愿意为孤奔走,真是三生有幸。”
文渊恭维:“您是未来的天子,命定的天下之主,自有俊杰来投。”
太子哈哈一笑,心中畅快,回殿去了。
安王兴奋地拽着杨殊的衣袖:“你说她们俩能不能抽中?”
杨殊只扫了一眼,就打开扇子扇着风,懒洋洋地道:“都不是。”
安王奇了:“还没亮签,你就说不是?”
杨殊扯了扯嘴角:“我的眼睛能看出来。”
被他一提醒,安王想起来了。
这小子,眼睛毒得很。早年与他玩乐,叶子戏马吊种种,自己必输无疑。后来才知道,他可以从千篇一律的背面,分辨出每张牌的不同。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早就输得不敢赌了。
那两人亮出签底,果然什么都没有,失望地退了出去。
……
文莹跟在母亲身后,进入玄都观。
知客将她们引到一间耳房,上了一壶茶水,便退了出去。
承恩侯夫人忍不住抱怨:“我们捐了那么多香油钱,就给这么间房?”
耳房狭小,主子们一坐,就没位置了,丫鬟仆妇只好都站外头。
侯府老夫人垂着眼皮:“玄都观地位超然,又不缺钱,你当几个香油钱就能收买?”
听得婆母不悦,承恩侯夫人收敛了些,又忍不住道:“好歹看在太子的面子上……”
“要不是太子,我们连这么个房间都没有。”老夫人淡淡道,“知道这次多少人盯着越王妃的位置么?整个京城适龄的闺秀,但凡有点家底的,哪个不想来试试手?就连吕家也有人来。”
承恩侯夫人惊讶:“吕家不是清高得很吗?连太子妃都不愿意。”
“吕家又不是只有嫡枝,名门望族,旁系子弟多如牛毛,说起来出身高贵,可就是表面风光。正经选王妃,她们连名都记不上去,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文莹听着,揪紧了衣角。
她已经十九了,实打实的老姑娘,家里不可能让她拖到二十,所以今年是她最后的期限。
要是这次不成,她就得从家里看好的人里挑一个。要说那几户人家也不差,可都不是继承爵位的嫡子,文莹是想当太子妃的人,哪里看得上?
承恩侯夫人看女儿这样,安慰道:“话是这么说,可越王的身份有些尴尬,不是人人都中意,能有百来人就不少了。”
老夫人却没这么乐观,京城这么大,权贵圈子说来也不小,适龄的闺秀哪会这么少?顶层想跟他攀关系的是少,可中层就顾不上了,百来人?这也想得太好了。
文莹频频看向外头:“已经开始了吧?会不会有人先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