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行。”杨殊琢磨,“得想个法子,把他骗出来才行……”
两人正想着,那边郭栩来了。
这老小子,现在打仗打出滋味来了。
宗叙自作主张出兵,上头不痛快,可打了胜仗总要嘉奖吧?于是这嘉奖就落在郭栩头上了。
这半年来,郭栩一连接了好几次奖赏,再加上孤身入敌营的事已经传遍,京里早就给他留好位置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拿乔,干脆赖在西北军不走了。
美其名曰,有始有终。
这作派,反而被一些无知文人吹捧不已。
宗叙和杨殊碰到一起,就一起埋汰他。
两人别的事总不和,在这点上倒是有志一同。
春风得意的郭相爷溜达过来,打招呼:“少将军,杨公子,这是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看看那边有什么动静呗。”杨殊懒洋洋接了一句。
“两位辛苦了。”郭栩往山头一站,背着手临着风,远眺那边的胡营,感慨道,“以往只看到书里描写得壮阔,亲身经历,才知道打仗不容易啊!胡人悍勇,不知道要多少将士填命进去,才能保住这太平盛世。”
杨殊斜过视线,便与宗叙的撞到一处。
两人挤眉弄眼,一起在心里嘲笑郭相爷摆架子。
笑着笑着,杨殊忽然心中一动……
“郭大人,听说你书画双绝,这些日子都没见过啊!”
郭栩谦虚地摆手:“称不上双绝,只是略懂。如今天天打仗,哪还有这个心情?”
杨殊道:“现下双方对峙,一时不会开战。郭大人何不将凉川对峙的情景画下来?如此一来,旁人哪怕不能亲历,也能从画中体会战事的波澜壮阔。”
郭栩被他一提醒……
“这倒是个好主意。”他喃喃道。
杨殊笑:“是吧?您画了画,可要分我一张啊!日后也好留给子孙看,叫他们知道祖爷爷的丰功伟绩!”
京城发生的事,杨殊半点不知。
回到砾石坡休整,他一样忙得很。
伤兵需要安顿,新兵需要整编,还有草原上的战局,时时都要关注,免得贻误了战机。
等到他出发了,明微这边才收到了蒋文峰传来的信件。
宁休看她脸色不对,便问:“出事了?”
明微点了点头,将信递给他,说道:“我们恐怕要去一趟了。”
宁休越看脸色越凝重。
看完了,他把信扔到炉子里烧了,说:“照信上写的,夜蝠半个月前就已经出发,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蒋文峰的信是后来发的,连他的都到了,专职暗杀的夜蝠,指不定已经在附近潜伏好几天了。
明微轻轻点头。
“小师弟身边虽然有不少亲卫,可他们都是战将。这种事,还是我们更擅长一些,这一趟必然要去的。”
“多谢先生。”
宁休淡淡道:“虽然有时候很想弄死他,可他毕竟是师父的徒弟,断没有死在别人手上的道理。”
说罢,他起身:“我去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就出发。”
“好。”
宁休又停了停,从他的琴里抠出那只箫:“哦,再借你用一回。”
明微不客气地接过:“多谢。”
……
杨殊去凉川,表面上是换防。
白门峡那边出了点问题,宗叙需要回程,便由他和宗锐合兵,守住凉川。
当然,这只是表面。
其实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诱使纳苏出击。
拿下纳苏,等于砍了苏图一条臂膀,如此便能有所交待,继续对草原用兵。
听说他们一打起来,南边的防线就开始紧张。只要战事进行不顺利,皇帝肯定马上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