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便乘坐大鸟,出了砾石坡。
这情形吸引了胡人大军的注意力。
“大汗,您看!”
苏图看着飞离的大鸟,叹了口气:“太远了,不然就射下来,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不是说,中原女子以夫婿为最大尊荣吗?我都愿意给她王妃之位,甚至答应日后由她的子嗣继承王座,为何她就是不肯留下来?回去齐国,她什么也得不到,何必?”
他的亲卫怎么答得上这个问题?中原女子是什么样的,他更不明白……
苏图摇了摇头,只能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既然留不下,那就只有一条路,便是杀了她!
……
郭栩顺顺利利出了城门,骑着宗锐给他准备的大马,一路北上。
他还真有几把刷子,一路走一路勘探,竟让他找到了宗叙第一次遇到雪难藏身的地方。
“有宿营的痕迹。”他喃喃道,“看来宗大将军有很大的机会活着。”
这个结论,让他振奋起来:“走,继续找!”
两人一找就是两天,路上的痕迹越来越少,最后发现,前路完全被堵了。
“六叔,这过不去了吧?”郭家侄儿哆嗦着问。
郭栩沉重地摇头:“这是第二次雪崩的痕迹。如果宗叙没死,这会儿应该在砾石坡了。”
这回实在找不到路了,两人无可奈何,只能返身去。
可这段路,雪崩得太厉害,他冻得腿都僵了,一不小心,踩空了一处,眼看就要摔下去。
“六叔!”郭家侄儿大喊,却没捞到他的手,绝望极了。
就在这时,一只大鸟飞过,从上面垂下一条绳索,将郭栩捆了起来。
郭栩很郁闷。
西戎诸部大举进攻,西北军紧急迎战,他在白门峡完全失去了用处。
查军务?战时谁给你查?查宗家?现在正打仗,你想动摇军心?
郭栩犯愁,这么下去,可就完全没有立功的机会了啊!
郁闷了几天,白门峡终于得到了来自砾石关的消息。
北去的路再次发生雪崩,雪化之前,完全不可能打通了。
宗叙不知生死,连杨殊也失去了消息。
眼见没人搭理自己,郭栩起了危机感。
他现在只是暂时贬出京办差,假如一直这么没有存在感,说不定皇帝就把他给忘了。
思来想去,他给自己找了个活。
“走,我们去实地勘察,看看北边是怎么回事!”
郭家侄儿大惊:“六叔,那杨公子带着那么多凶悍的家将,都给埋了,我们这么去找死吗?”
郭栩赏了他一个爆栗:“说什么呢?”
还没动身就给自己泼冷水,有这样的吗?
“难道不是吗?”侄儿很委屈,“您是文官,就不要跟他们搅和了吧?”
郭栩道:“就因为如此,我才要去啊!你看看,留在这里,有用吗?平日这些武官,见着咱们毕恭毕敬的,一到打仗,就该他们抖起来了。如果不想点法子,我们就会被扔在这没人搭理。到时候这场仗一结束,西北军忙着表功,我们呢?只有灰溜溜回京一途。本来就是犯错出京,回去还寸功未立,到时候,再想回政事堂就难了!”
“这么严重啊!”那侄儿问,“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郭栩叹道:“富贵险中求,这道理大家都懂。既然来了西北,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再苦一些又何妨?还记得六叔跟过的明镜先生吧?他除了是儒道大家,还精通地理。少年时,我曾随他游学,一路勘探河山,这勘舆学,却也略知一二。西北军里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若是能寻到一条路,可以救回宗叙,哪怕只是找回他的尸体,也能借此打入西北军高层,便有了话语权。这么一来,到时候分军功,我也能沾上一些,运气好说不定圣上松松手,便让我回政事堂了。”
“原来是这样!”侄儿这才懂了,顺手拍了个马屁,“六叔高才,真是无所不精!”
郭栩白了他一眼:“快点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出发。”
“这么快?”
“人指不定给埋了,不快怎么行?”郭栩踹了下他的屁股,“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