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他柔声说,“这药除了那点成分,别的都是补药,吃进去不会让你痛苦的,甚至还能吊着你的命。”
说罢,他将药丸往黑袍嘴里一扔,手指在喉咙处一顶,便叫他咽了下去。
黑袍眼中露出恐惧的神情,感觉那药进入食道,再感觉不到了。
杨殊起身,吩咐亲卫:“继续。”
亲卫看了眼宗叙,见他没有反对,便答应一声:“是。”
水刑又持续了两次,黑袍眼神越来越涣散。第三次,亲卫揭下他脸上的湿布,他终于开口了:“我说……”
宗锐松了口气,蹲下身问:“你是柳阳郡王的人?”
黑袍动了动嘴角:“是……”
“你此行意欲何为?”
黑袍喃喃道:“我们要为郡王报仇……”
“报仇?你要怎么报仇?”
“鼓动宗家,再让皇帝产生疑心,逼反了他们……”
宗叙和宗锐都是大惊。
他们都知道,皇帝对宗家的信任有多微薄,如果这次真叫他们成功,再到皇帝面前挑拨,成功的可能性只怕不低。
倘若皇帝真的下决心弃了宗家,他们到底是反还是不反?
反了,宗家几代的名声,都毁于一旦。不反,就等着抄家灭族。
宗锐又问了几个问题,黑袍一一答了。果然,他们早就有人潜伏到皇帝身边了。
宗氏父子面色阴沉,恨得咬牙切齿,又万分庆幸。
这次要不是成功破了他们的计策,宗家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宗家一死,二十万宗家军肯不肯?虽说皇帝未必会死,大齐却要乱了。
杨殊瞥了他们一眼,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之前说,当年的夺嫡之乱,当今也牵涉其中,是真是假?”
大帐内,亲卫刚把黑袍带上来,宗家父子就听外头传来声音:“杨三公子,大将军现下有要事,请您……”
“我也有要事。”说着便要往里闯。
“杨三公子!”亲卫急忙拦住他,“您要见大将军,卑职这就去禀报……”
“让他进来吧。”宗叙扬声。
亲卫闻言,让开了:“是,将军。”
宗锐就看着杨殊掀帘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位明姑娘,不禁暗暗翻个白眼。
这个杨三,行事也太不讲究了。人家姑娘这么跟着他,不明不白的,像什么样子?说难听点,又当谋士用又当姬妾用,还连个名分都不给……
渣,实在是太渣了!
渣渣杨三公子往他们面前一站,看着捆得结结实实的黑袍,问道:“宗将军这是要连夜审问?”
宗叙点点头:“他那些手下,全都是死士,事败一律自尽了。现在只剩他一个活人,老夫只怕夜长梦多。”
杨殊就问:“宗将军不介意我旁听吧?”
宗锐心道,你人都站在这里了,难道我们还能赶你出去?
“将军不反对,那我就当答应了。”
杨殊说罢,大喇喇捡了个位置,还招呼明微:“来,坐这。”
“……”
宗叙道:“三公子留下也无妨,只是审问少不得要用一些特殊手段,过程可能令人不适,你们要做好准备。”
杨殊懒洋洋:“本公子掌过皇城司,这审讯手段,只怕大将军知道得未必比我多。不必多说,来吧!”
宗叙一想也是,便示意宗锐开始。
宗锐解开黑袍嘴上的束缚,喝问:“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黑袍的神色看起来很萎靡,额上汗滴如豆。他抬起头看了宗锐一眼,冷笑一声,又垂下头去。
宗锐又问了数声,他都不为所动。
看来不上刑是不行了,宗锐喊了一声,进来几个亲卫。
但见他们搭起几张长凳,将黑袍头朝下斜放在上面,又抬进来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