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殊一走,宗锐便迫不及待:“爹,您为什么对他这么客气?难道您觉得,孩儿会输给他吗?”
才说完,他脑门就挨了一记。
宗叙一收刚才的慈和,吹胡子瞪眼:“你还敢跟老子说这种话?老子出门前,你怎么说的?拍着胸脯保证将这事好好了结。结果呢?稀里糊涂就要演武争胜负了,闹得老子边关都巡视不下去了,只能匆匆赶回。”
宗锐被老子被懵了,叫屈:“演武怎么了?孩儿有信心赢他!”
“然后呢?”宗叙冷笑着看自己的傻儿子。
“然后……”
宗锐愣了一下。
对哦,然后呢?他们把杨殊弄过来,为的可不是赢他,而是想试探……
“知道为父为什么避出去吧?”
“知道。”宗锐耷拉着脑袋。
“这事一个不小心,就是灭族之灾。所以才将它交给你,万一出事,便由你顶罪,保我们全家。倘若为父牵涉进去,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宗锐辩解:“可是爹,我们只是答应会创造机会,让他们去分辨,就算跟杨三立了赌约,也不影响什么……”
“你脑袋被门夹了吗?”宗叙呵斥,“你与他参加演武,万一他出了事,会怎么样?”
宗锐张了张嘴。
“我们这么做,说难听点,就是瞒着圣上搞鬼。杨三一旦出事,圣上就会知道,我们牵涉进这件事里,到时候我们全家就完了!我们只能忠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绝对不能涉及储位之争,一点点嫌疑都不行!”
“可我们把他引过来,就已经……”
“在统帅府,我们有信心保证,杨三不会出事。不管那些人能不能试探出来,时间一到,我们把他送走就是,后面的事跟我们半点不相干。可是演武的话,你能保证吗?再怎么铁板一块,人多了就会有意外。”
宗锐终于听明白了。
“这么说,我们得保证,不让他在演武中出事?”
“没错。”宗叙目光微沉,“这小子,看着纨绔,倒是比你有心机得多。只怕他是故意把局面搅乱,看我们到底有什么意图。而我们还得保证他的安全,只能万般小心,在夹缝中生存……”
说到这里,宗叙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爹知道委屈你了,谁叫你祖父当年一时糊涂……算了,子不言父过,我们过了这一关再说。”
宗家引他来究竟有什么意图?
那个藏身于统帅府的玄士想做什么?
是不是还有别的隐藏势力?
都是未知。
杨殊实在没耐心在白门峡留下去,慢慢等他们出招。
不如给他们机会。
演武的时候,会被隔绝成一个独立的环境,左军那些来自各个势力的钉子,没办法全程盯着他们。
这样一来,这些人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有了施展的空间。
一劳永逸。
宁休评价道:“你这一劳永逸,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可能我们被一网打尽。”
杨殊不满:“师兄,我有一个要求。”
“说。”
“你的毒舌,用在敌人身上就好,能不能别用在自己身上?”
“我只是说实话。”
“你的实话堪比毒药,连自己一起毒翻的那种!”
被自家小师弟毫不客气地拆台,宁休依旧没什么反应,一副你爱咋样就咋样的纵容模样。
他这样,倒让杨殊有些不好意思,补了一句:“我们没那么倒霉的,对吧?”
“真倒霉的话,反正也看不见了。”
“……”杨殊决定收回自己的不好意思!
明微低笑一声,说道:“这样也好,我们还是跟之前一样分工。哪怕宗家怀有恶意,也不敢让你死在白门峡,演武就交给你自己来应对。至于那个藏在暗中的玄士,我和宁先生负责把他揪出来。”
……
十天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