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辛辛苦苦发现的一线转机,就这样葬送了。
“我懂了。”纪凌道,“你需要以正常的方法来救他。”
明微点点头。
所谓正常的方法,就是从上到下,改变皇帝的心意,洗脱他的罪名。
但这谈何容易?别的事皇帝可以放一放,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她思来想去,一筹莫展。
纪凌陪她想了许久,说道:“我们需要找一个帮手。”
明微强打起精神:“表哥有什么主意?”
“所谓正常的方法,就是朝堂的方法,我们需要一个对朝政非常熟悉,洞悉上意,精通规则的人,来帮我想办法。”
明微沉思:“那我只能去找蒋大人了。”
纪凌叹道:“蒋大人的官位不低,但是,改变上意,需要的位置更高。”
明微道:“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只有几位相爷才能做到?”
纪凌认真地点头:“确实如此。”
他不清楚具体什么事,但很清楚,能够改变皇帝心意的,只有最最顶层的高官。
明微认识的官阶最高的人,就是蒋文峰。纪凌虽然人脉通达,可他认识的多数是士林中人,在野不在朝。
“还是只能找蒋大人想办法。”明微道。
然而,没等她去找,蒋文峰就从三台书院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那位据说永不入朝的老师,大儒傅今。
傅今进了京,拒绝了蒋文峰的邀请,说道:“我自有地方住。”
蒋文峰奇了:“先生在京中有宅院?”
傅今摆摆手,也不答他,就那样冒着秋雨走了。
半个时辰后,吕相府的门房,看到一个撑伞的文士从中雨缓缓走来。
温文尔雅,形如玉山,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人。
他微微一笑,说道:“有劳,鄙人傅今,求见吕相爷。”
“……”玄非道,“好歹也是闺阁千金,这样说话,不怕坏了名声?”
明微答道:“好名声是为了嫁人,我都有未婚夫了,怕什么?”
前头纪凌的声音传过来:“表妹,我听着呢!”
不要越说越不像话!
明微只能摊摊手,收敛一些:“好吧,玄非观主有什么指教?”
玄非历来是个心境平和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做到不喜不怒。但是现在,他真的很想打爆车里这个人的头!
“我们在说面相的事!”他下颔绷紧。
“哦,面相啊!”明微点点头,“我是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呢?”
“所以,你就没想过,秘密不可能永远是秘密?”
明微摸了摸下巴,沉思。
玄非又道:“这只是开始,你做好准备。”
说完这句,他一拉缰绳,纵马前行。
多福听得稀里糊涂,问她:“小姐,他在说什么?打哑谜吗?”
明微笑了笑,神色却很凝重:“高人嘛,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这样显得高深莫测。”
“哦!”多福似懂非懂,“那我琢磨一下另外半句话是什么。”
明微看向外面越来越大的秋雨,脸上再无半点笑容。
秘密……被发现了吗?
……
圣驾回到都城,秋猎的队伍解散,各回各家。
杨殊直接回了博陵侯府。
他知道发生了一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他想度过这个难关的话,应该去找帮手。但他却莫名有一种颓丧的情绪,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等着那个结果的到来。
纠结了三年之久的答案,似乎很快就要来了。
消息是在一天后传来博陵侯府的。
圣旨传下,提点皇城司杨殊,未能查获匪徒,致使圣驾陷入险地,有渎职之嫌,是故夺职下狱。
消息传出,整个京城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