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管的可是皇城司,负责刺探敌国、监察内政,却不知自己的国家隐藏着这么可怕的人物。
“其实,”阿玄插了句,“只要抓到那个救明三的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人是个玄士。”明微道,“所以,你们应该还有用到我的地方。”
杨殊睨着她:“这就是你的目的?”
明微笑:“我方才已经说了,他们是我的仇人。让仇人不好过,不是理所应当吗?”
“而你力量太弱,所以要拉我们上贼船?”
“这怎么是贼船呢?”明微语重心长,“难道没有我,你们就不追查了吗?放任这些危险人士游离于法度之外,皇城司岂不是白吃饭了?”
“呵呵,我们白吃饭几十年了。”
明微知道他心情不太美好,便不再刺激他:“救明三的那个人离开前,记得我跟他说过什么话吗?”
“你不是玄士,而是命师。”现在说这句话,他都不用过脑子。
明微就笑:“那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我呢?”
“……”
过了会儿,他低咒一声,忿忿合起折扇:“算你厉害!”
天下这么大,就算知道有这么一些人,又到哪里找去?如果对方会来找她,那么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以后还会再见到我,公子是不是很开心呀?”明微笑眯眯。
“呵呵,开心死了。”杨殊站起身,“阿玄,我们走!去查查吴宽的死是不是和这些人有关!等等!”
他想了想:“你留下来,等阿绾过来跟你换再走。”
这是要他贴身保护。
阿玄答应一声。
明微则道:“别忘了赶紧搜查明家。那些人不弱,皇城司盯得再紧,也有可能被他们钻了空子。”
“放心,你不说等会儿也该来了。”
杨殊很不开心。
佳人有约这么美妙,最后还是绕回到不美妙的事情上。
明微摊开手。
洁白的手心,躺着一枚平安符。
昨夜发现这枚平安符有异,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叛军的事打断了。
杨殊没懂她的意思:“这东西怎么了?”
明微道:“我做这些事,一则为母亲报仇,二则替明家妇孺挣一条生路。而你与蒋大人允许我参与,是因为我替你们找到了关键的线索。”
“所以?”
“现在,庚三之死水落石出,祈东郡王谋反案大白于天下,我们之间的关系,论理可以结束了。”
杨殊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怎么看都像暗送秋波:“我们之间什么关系?明姑娘可否说来听听?”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
明微面无表情:“要不要我把这件事编个书,让人到处宣讲去?某公子为了查案,勾搭一个无辜小女子,害得她家破人亡,名节丧尽。明家指不定要抄家,能进侯府的门,名分什么的好像也无所谓。”
“……”杨殊作揖,“算我说错了,现在开始不打岔。”
明微扯了扯嘴角。
她也是不懂,口头便宜有什么好占的?每次都不学乖。
“此案了结,公子先前予我的便利,也该收回了吧?”
杨殊支着下巴:“完事我就回京城了。”
明微点点头:“我也得去京城。”
杨殊睨着她,眼神带了一点点不确定:“不舍得我?”
明微气笑了:“我是关键证人,你确定不用我随同进京?再说,犯官家眷也要一同押回去吧?”
“哦,对。”杨殊脸上有点发热,纳闷自己怎么变傻了。
“不管在东宁发生什么事,回到京城,你还是侯府公子,而我就是犯官家眷,八竿子打不着,应该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
听她这么说,杨殊心中竟有两分惆怅。
一开始,他所抱的心思无非就是,这是一个有用的人,那就看看好不好用。
随着来往渐多,了解渐深,不知不觉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或许是因为,相处得太舒服了?虽然彼此各怀鬼胎,从没向对方交过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