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司马靳楞了一下,好一会才道:“函谷关防御措施极其到位,想必赵国人要攻破函谷关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起摇头道:“赵国人根本就不必攻破函谷关。如今所出现在函谷关之外的,根本就是廉颇的疑兵罢了。”
说着白起的手指微微上移了一些,落在了黄河北岸的中条山之上,在中条山脉的中部轻轻点了一下:“此处乃是何处?”
司马靳想了想,道:“此处乃是轵关陉也。”
白了点头,道:“以正常情况而论,这廉颇应该是走轵关陉前来增援河东,又或者经端氏走白陉才是正理,然而廉颇却出现在了百里之外的函谷关,汝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司马靳闻言不由得有些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道:“所以武安君的意思是……”
白起道:“吾的意思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廉颇会出现在函谷关面前,那么安邑便有可能会遭到威胁!”
司马靳想了半天,终于一拍大腿,道:“所以武安君觉得廉颇是打算攻击安邑,包抄我军后路?”
白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虽然说中条山脉艰深险阻,但是既然廉颇如此作为,想必是已经找到了一条道路。若是让廉颇率军突然出现在安邑之下,那么安邑必定会被攻破。一旦安邑被破,我军后路便已经彻底失去,如此一来此战便难以胜过赵国矣。”
司马靳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对着白起高声道:“上将军,末将愿意领兵回援安邑!”
“很好。”白起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司马靳道:“吾给汝一万兵马,汝务必要死死的守住安邑,只要守住一段时间,待吾攻破曲沃,那么此战便可宣告胜利!”
“喏!”司马靳也不废话,直接从白起这里领了军令就匆匆告辞而去。
黑夜的风透过缝隙吹入帐篷之中,为大帐带来了丝丝缕缕的两翼。
白起静坐半晌,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
“廉颇啊廉颇。汝如此算计,却是大费周章了,但是汝也不想想,吾戎马一生,又如何会被汝如此简单之计谋所迷惑呢?吾倒要看看,等到汝发现安邑城中早已是坚不可摧之时,又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只要安邑不破,那么任凭汝廉颇再如何足智多谋,亦是不可能改变河东战场赵国之败局!”
赵国河东郡。
在曲沃城外的平原上,秦军和赵军两支大军相互对峙,两边的营帐都是绵延几十里,一望无际。
天色刚刚暗下,无数灯火自秦军大营之中亮起,犹如点点繁星,将这座黑夜之中的大营映成一条地上的星河。
二十万秦军的主帅武安君白起坐在大帐之中,手中拿着一份竹简在静静的看着。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大帐而来。
营帐之外传来了亲卫们的声音:“来者通名!”
“裨将司马靳,奉命而来!”
“大将军,是否让司马靳入帐?”
白起并没有抬头,口中淡淡的说道:“且让他进来罢。”
营帐用来充当门的幕布被掀开了,司马靳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夏日夜晚的清风涌了进来,让整个营帐之中好像一下子都变得清凉了不少。
“末将司马靳见过大将军!”司马靳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睛盯着一只刚刚落在自己鼻间的蚊子,眼见蚊子就要开始吸血,司马靳终于忍无可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啪!”一声脆响之后,司马靳的掌心之中出现了一只蚊子的尸体。
司马靳伸手一弹将这蚊子的尸体给弹飞,这才将目光重新移向了白起,开口道:“不知上将军深夜传召末将,究竟所为何事?”
白起缓缓的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瞳仁之中似乎总是带着几分莫名让人肃然起敬的眼神,两缕白发自双颊旁边垂下,看上去虽然苍老,但却又让人感觉到这具身体之中仍旧充满了能量。
很奇怪,但又很和谐的感觉。
“司马靳,汝觉得这赵国人的防线还要多久能够攻破?”白起问道。
这些天来,司马靳作为前锋大将可是没少和赵国人进行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