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柏少华和苏杏。
余岚紧绷的心里一松,暗呼,还好。
这时,严华华已经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到闺女面前先恨恨打她几下,斥道:
“你到哪儿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你想吓死妈好在清明上坟吗?”
“妈,我打了,打不通,没讯号。”二十出头的萧豆豆辩解,远远看见余岚过来,便笑眯眯地打招呼,“岚姨。”脸上并无惊吓的痕迹。
“你吓死你妈了,送完同学为什么不赶紧回家?”余岚斥了她一句,然后向旁边两人打招呼,“柏先生,苏苏,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闲情来游乐园?”
留着络腮胡的柏少华目光深邃,笑意温和,“苏苏想了解民众在这段时间的生活状态,刚好路上碰到豆豆便一起了。”
苏杏也笑笑说:“打算看完这里就回去的,现在好了,豆豆跟你们回去,我跟少华再到处逛逛。”
萧豆豆眼睛一亮,忙说:“苏姨,我也去,我好久没出来玩了。”
“去你的头!知道外边有多乱吗?”严华华气恼地又打她两下,“咦?你的车呢?”
说到车子,萧豆豆单薄的肩膀缩了缩,忙讪讪然地说:“说来话长,妈,不如先上车?路上我再给你解释,别妨碍人家……”不敢再提跟苏姨去玩的事。
于是,三人向柏、苏两人道别,上车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开,苏杏摸摸自己有些皱纹的脸,靠在孩子爸的身上。
“少华,大家都老了。”光阴似箭,令人甚为感慨。
某人垂眸瞅她一眼,“然后呢?要不要赋诗一首悼念一下?”一把年纪了还撒娇,哪有老的样子?
嗤,苏杏撇撇嘴角站直了,“扫兴,走了走了。”
就这样,余岚三人前脚离开,苏杏和柏少华也开车继续上路。在村里闲着没事干,有点浪费光阴,夫妇俩坐不住。
至于儿女的事,柏少华不想让她知道。
孩子们是成年人,行事各有章法筹谋,他也会派人从旁协助,孩子妈不必知道这些事。免得徒添烦恼不说,若她忍不住插手,必然给孩子们增添负担。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鼓励与陪她做喜欢的事最为妥当。
严华华和余岚开着车到车站,酒店,大型超市等公共场合转了一圈,人是有的,萧豆豆却不在里头。
班车、火车每天早上一趟,高铁早晚发车,在高铁站里候车的人比较多。大家分散地或站或坐,提心吊胆地警惕周围的人群,尤其在大门口边聚的人最多。
巡警也是最多的,她俩一一向他们打听萧豆豆的下落,竟无一人知道。
“这孩子真是,到底去哪儿了?”严华华急得团团转。
“别急,再找找。”余岚冷静地开车在大街小巷继续转悠。
由于不知这次的流行病要多久,城内的大型商场以及大超市几乎被人搬空。
当然,这是要付钱的,有些商家趁火打劫提价,不顾民众的鄙视大赚了一笔。
小型超市不开门,锁好门,把店里的食物留给自家人用。
近些年经常有人喊世界末日什么的,每次出现流行性病毒感染总能听见这种呼声。
之前大家一笑置之,后来疯病越来越厉害,有些人生出危机感,开始想方设法地给自己存粮。
话说,这种时候的城里人特别羡慕乡下人。超市没有蔬果无所谓,在农村可以自己种。
那些患病的疯子来了,乡下人可以在家里的地窖、菜窖躲起来,撑到官方救援为止。
而城里人,吃完超市、流动菜贩提供的粮食就只能等死。
“咦?小岚你看,”严华华在窗边张望,无意中看到一个小超市的卷闸门前蹲着三、四个青少年,“他们是不是在偷东西?”
存粮吃光了,又没钱,无业游民靠的就是偷和抢。
说话间,负责看风的那个小青年发现严华华在看,立马眼睛一瞪,朝她俩竖中指并做一个咔嚓,抹脖子的威胁姿势。
“嚯,这些小年轻……”真是辣眼睛,严华华一脸嫌弃地收回目光,“小岚,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大街上这么多巡警,要来早来了。”余岚不以为怪,“这些人就算抓了也是进去住几天,现在警力不够用,他们能不管就不管。”
这些人敢在大白天偷东西,八成是知道店主不在才敢如此猖狂。若店主在发生打斗,招来巡警的话分分钟被开枪乱扫一通,管死。
上回在事故中死去的无辜路人就是这样,家属还不敢闹。
一来警察也是首次碰到那种情况,是无心的;二来维护治安还要靠他们,等风波平息了再秋后算帐。
“这死丫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一路找不见人,严华华都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