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有这么好的兴致?”夏静月走了过来,还道左清羽请她来是什么事呢,瞧这阵仗,这是要观景作画了?
左清羽将墨磨好之后,将笔沾满了墨,说道:“忙了几天,总得劳逸结合。静月,你的书法一绝,过来替我掌掌眼,看看这些年我的字退步了没有。”
“我已有许久没有认真地练过字了。”夏静月走到案桌前,看着左清羽挥毫泼墨,几个大字一气呵成,气势凌人地展现在夏静月面前。
夏静月低头看着这几个字,沉默片刻,说:“还不错。”
他的字,只能看到些许以前的样子,少了从前的飘逸,多了几分内敛,还透着几分野心和霸气。
字,有了他特有的风格,但,夏静月对他更琢磨不透了。
左清羽另铺了一张新纸,取了笔递给夏静月,“你也写几个看看,当年你的那一手好字可是震动了整个大靖。”
夏静月有些汗颜地笑了笑,说:“我的字不过是学了别人的,依葫芦画样,自己的风格并不明显,之前的虚名,都是沾了别人的光,当不得真。”
接过毛笔,夏静月随意写了几个字。
见砚上的墨没了,她倒了些水,拿起墨条磨了起来。
手中磨着墨,心中却心思重重。
韩潇离去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太过反常。
夏静月想来想去,不断地分析,都觉得此事离奇。韩潇此去并不是跟毒蝎门火拼,而是去探路,且带路的人还是左清羽派去的。再有,在南霖,只要左清羽肯帮忙,哪怕韩潇遇到再大的危险,以他的身手以及丰富的临敌经验,也足可以全身而退。
夏静月相信按韩潇的性子,哪怕他真的遇到危险,为了不让她操心,他也会来信说一切平安、勿念之类的话。
可没有。
什么没有。
他就这样断了消息。
夏静月便生起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左清羽截下了书信?
但他的动机是为何?
如果是几年前的左清羽,夏静月绝不会怀疑他,当年的他,即使爱玩爱闹,但在大事正事上,他向来摆得清位置。
可现在的左清羽,夏静月已经看不透,也不敢全然相信了。
兴许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事情关乎到韩潇的安危,她宁愿做一次小人。
这是夏静月最后一次向左清羽试探韩潇的下落,如果这一次回答她的还是敷衍,她就决定去查访。即使知道明月岛并非表面上的那样平静,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夏静月将手中的墨条搁好,正准备开口时,长安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人未到亭轩,已在红桥那边大声叫喊着:“太孙殿下!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左清羽拿着夏静月的字欣赏着,有些漫不经心地应着。
长安跌跌撞撞地跑来,“太子殿下出事了!”
左清羽手指微微一僵,目光从纸中移出来,冷叟叟地盯着长安:“他好好地呆在王城,能出什么事?”
“是真的,奴婢岂敢骗您?太子殿下今早在书房中突然昏厥过去,几名太医几番救治,仍然不省人事。太子府的人怕出大事,连忙来给您报信。”
手中的纸飘了下来,左清羽脸色几变,一时冷漠,一时迷茫,一时又惶恐着,怔怔地站在那里,竟呆住了。
夏静月急了起来,对左清羽说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去看一看!”
左清羽仿佛这才回了魂,语无伦次地说道:“是,是,我回去,我要回去。”
他晕头转向地,连往哪个方向走都忘了。
夏静月放心不下,按辈份来说,她还得跟韩潇唤南霖太子一声姑父。立即跟了左清羽一道走,“我是大夫,兴许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