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见把夏筱萱给吓坏了,安慰她说:“人家侧妃娘娘和姨娘跟我们下人是不一样的,没有小厮敢去看行刑。行刑的也是那些被阉割了的太监,让他们看了也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太监也是个男的。”夏筱萱越想越不好了,内院侍候的下人虽然没有年青力壮的小厮,但有力气大的太监有的是!
脑海里不断浮现青衣婢女那雪白雪白的长腿,还有那群小厮与瘸老头淫邪和猥琐的笑声,心头一片惶恐,“难道我就出不去了吗?”
稻花同情地看着她说:“想从明王府出去,就只能横着出去了。”
“怎么横着出去?”夏筱萱连忙问。
“死了,被裹里一张草席里横着抬出去,然后扔到乱葬岗,尸体再被野狗啃得只剩下几块大骨头。至于小骨头,都得被野狗嚼着吃完了。”
夏筱萱直接晕倒了。
逃不出去,又联系不到夏静月,夏筱萱在饿了几顿后,只得乖乖地干活。
好在认识了稻花这个朋友之后,稻花常常帮着她,让她的日子过得没有那么孤单和绝望。
稻花看到夏筱萱的确不会洗衣服,就跟夏筱萱换了活干,免得夏筱萱那笨拙的手又撕烂了那些丝质和纱质的衣服,到时又得挨饿了。
稻花的活是扫地,扫各条大道小道的树叶,夏筱萱听到说换扫地,是极为愿意的。
不就是扫地嘛,这有什么困难的?
夏筱萱拿起那个用竹枝扎起的竹扫帚,叫道:“怎么这么重!”
这个大扫帚,至少有五斤重,全由细细的竹枝扎成。
稻花解释说:“这扫帚是新的,竹枝还半生的,所以重了一些,等再扫些时日,竹枝晒干了,又掉了一些枝叶后,就会轻一些。”
“没有小一点的吗?”
“扫叶子就得用这么大的,小的不好使,一天也扫不了多大的地,用这个就方便多了,一扫就一大块的地方。”
夏筱萱只得扛着扫帚去干活了。
干不完活,就没有饭吃。
夏筱萱拖着沉重的扫帚好不容易扫完几条小道,腰都酸得直不起来。她又累又饿地扛着扫帚去吃饭,却被陈嬷嬷揪着耳朵出来。
陈嬷嬷把夏筱萱带到刚刚扫过的道上,指着一地的落叶,骂道:“小蹄子连地都扫不干净,就知道吃吃吃,你是饭桶吗?不把地扫干净,今儿的饭你是别想吃了!”
夏筱萱一看这地上,傻眼了,她分明才扫过的,怎么又一地的落叶了?
这是谁在整她?
为了能吃上饭,夏筱萱一把心酸一把泪地继续扫了一遍。
待扫完后,她有气无力地拖着扫帚往回走,却不想刚走到树下,一阵风刮来,然后簌簌地,从树上飘下一层又一层的落叶,没一会儿的功夫又铺满了大道小道。
夏筱萱再次傻眼了。
她都忘了,这会儿是秋天!
秋天什么东西最多?
落叶!
她抬起头,望着上方还有半树的叶子,再看看大道小道附近,数之不清的大树,眼前发黑。
到了晚上,夏筱萱又饥又饿地回来,接到稻花偷偷送来的烤红薯时,激动得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啃着又香又甜的红薯,幸福得直抹眼泪,进了明王府这么多天,终于吃到好吃的东西了。
她想到了老太太的松鹤堂后面,就种了一大块地的红薯,以前她是多么的嫌弃啊,向来不吃那些贫民吃的贱物。可如今,她多希望这儿也有一片红薯地,哪怕是生的,她也能啃下好几个。
“我想回家。”夏筱萱吃完了烤红薯,眼眶含着泪,向稻花可怜巴巴地说:“我想回家吃烤鸡,吃烤鸭,还要吃猪脚,吃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