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世上最伟大的母爱。她沉浸于万物之中,充盈于天地之间。陈母唯一留在这世上的就是对世间亲人的一份深沉的爱。
韩月婷含泪处理完婆婆的后事,并按照她的遗言,一直隐瞒了陈长海整整三个月。
陈长海感到情况不对劲,最后通过电话逼问自己的女儿,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顿时悲痛欲绝。
南秉怀得知事情真相后,不由深深自责,同时对那位伟大的母亲充满了深深的敬意。他向陈长海道歉的同时也激励他要化悲痛为力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慰藉母亲的在天之灵。
陈长海回想起母亲对自己一生的教导以及之前的用心良苦,终于振作起来精神,同他的技术团队精诚合作,终于完成了施工难度最大的一次吊装。一副高大的天眼骨架在群山中巍然矗立起来——
再说北齐方面,肖淑云因为李萌萌一直没有回来感到很好奇,虽然三番五次给她打电话,但得到她的答复是她在外地医院做治疗呢,一时回不了北齐。由于她的理由太牵强了,无法不因为精明的肖淑云的疑心,几乎用威胁的语气要求她讲实话。
李萌萌感觉有点扛不住了,不得不找她的老妈求助。
杨兰亭自从结识周克金之后,就经常往公司里跑了甚至过问公司的大事小情。她的目的就是要保住周克金,同时把他提拔到更好的领导岗位上来。
她的做法不是多余的,肖淑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当周克金再默默关怀她时,她不但不领情,反而想找借口开除对方。
幸亏杨兰亭的及时制止,才让周克金免于被她炒了鱿鱼。
肖淑云一看她频繁的干政,心里很是不爽,但又拿这位公司最大的股东没有一点办法。不过,她对周克金对自己的关怀还是心存感激的,要开除对方只是希望对方不要因为自己而陷得太深。
在她看来,自己当年曾经伤害过初恋,现在不能在伤害第二回了。
虽然前夫对自己一直保持距离,但她已经认准了他,要像萌萌那样去包容他一切,并等待前夫从工地那里传来的捷报。
当杨兰亭接到女儿求助电话后,经过再三思忖,然后表示:“萌萌,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应该对淑云讲实话了。”
李萌萌不禁为难道:“淑云如此关心我,我再伤害她就太不应该了。”
“傻丫头,难道你这样欺骗她就不是伤害她吗?自从你跟晓光成为了事实夫妻,就已经伤害她了。”
李萌萌一副愁眉苦脸:“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让你跟她讲实话吗?”
“可我怕她接受不了呀!”
“你放心吧,妈妈会帮助她走出来的。”
“您?您能行吗?”
“妈妈虽然不行,不是还有周克金吗?他终于可以在淑云最伤心的时刻挺身而出了。”
李萌萌依旧感到不踏实:“可是···淑云不是一直很排斥那个男人吗?”
“萌萌,你还不太了解淑云。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势,但内心却是挺脆弱的。”
“我当然知道淑云的性格,否则当初会那样安排吗?”
杨兰亭立即提醒女儿:“当她感觉心里就快崩溃的时候,就会迫切要依附一个男人。”
李萌萌还是不以为然:“她就算想依附也是晓光哥呀,难道会依附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吗?”
陈长海经过对母亲的一番倾诉,忧郁的情绪得以释放,但他仍然处于何去何从的两难选择,不由把头深深埋在病床的床沿,也许经过多天的摸爬滚打,让他的精力消耗殆尽,有些昏昏欲睡。
他背后的人也稳定一下情绪,帮他覆盖一件裘皮外套。
朦胧中的陈长海感觉到了异动,还以为母亲产生了反应,不由抬头失声喊一声:“妈!”
可是,他的母亲昏迷依旧,并没有半点反应。他这时才感到身边多出一个人。
“月婷!”
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原来,在他身边出现的是一个长相俏丽的中年女子。她,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显得有些疲惫,但两眼非常有神采,岁月的风霜虽然在白皙的脸庞上刻下了沟壑,但却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她就是陈长海结发妻子韩月婷。
韩月婷显然亲耳听到了他刚才的一番苦恼般的倾诉,一副眼眶还噙满了泪花。
“长海···真是苦了你了···我这个妻子没照顾好妈。”
陈长海无法理解妻子为何这么晚来医院,不由嗔怪道:“你在说什么呢?都快后半夜了,你···你咋来医院了?”
“长海,今晚是元宵之夜呀。我是特意给你送汤圆的。”
陈长海一怔,随即发现旁边的药品台上多了一只汤罐。
他不禁满怀感激:“月婷,你身体不好,目前还患着高血压,何必为了一点汤圆连夜来医院?万一你病情发作怎么办?”
“你放心,我并没有那么脆弱。再说,今晚是团圆夜,我岂能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守在医院?”
“可是···家里的孩子们也需要你呀!”
“孩子们今晚没住在家里,已经回到各自的家里了。”
陈长海“哦”了一声,目光又不禁瞥向那只汤罐。他因为今晚母亲病危一次,根本没顾上吃饭,现在已经是又饥又渴,甚至有些体寒,眼前的热汤圆正好能满足他的需求。
韩月婷已经看出这一点了,便亲手宁可汤罐的盖子,里面的热气顿时冒了出来。
她来到床头柜前取出一只碗和一个汤勺,然后把汤罐里连汤带白溜溜的汤圆倾倒到碗里,再呈现到丈夫的眼前。
“长海,快趁热吃吧。”
陈长海感激的目光凝视妻子一眼,然后慢慢接过汤碗。
韩月婷趁丈夫专心吃汤圆的时候,又亲自为病床上的婆婆整理一下被子并一边询问:“医生说妈的情况怎么样?”
陈长海不由停下来,一副黯然的神态:“她还没有脱离危险,但状况挺稳定的。”
“哦,如此说来,她这副样子要经历很长时间?”
“也许吧。”
“如果是这样,岂不耽误了你回工地?”
陈长海鼻子一酸,没有搭腔。
韩月婷审视了婆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表示:“你还是走吧。我会照顾好咱妈的。”
陈长海彻底放下汤碗,一副为难道:“这怎么行?你身体也不好呀。再说,咱妈恐怕挺不过这一关了。”
韩月婷一副苦笑:“长海,你刚才对咱妈说的一切,我都听到了。你现在真是太难了,我这个做妻子如果不为你承担,还等到何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