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秉怀明白她的用意,便耐心解释道:“湘悦,我是因为太想念你了,才不顾一切回国的。”
“哼,假如你真的为我着想,就应该在那边混出个样子来,再接我过去不好吗?”
“可是,咱们在国内发展有什么不好?再说了,国外不一定就是天堂呀。”
“可你我都是天文人才,而你又成为了天文学的博士,在国外肯定有更好的前途。”
南秉怀又赔笑着解释:“我们做人不能太自私呀,如果有了成就,首先要为自己的祖国的效力呀。再说,国家也需要我们这些有成就的科学家。而你正在为国家培养更多的天文学人才,是多么一个闪光的角色呀。所以说,我们在国内发展会有更好的前途。”
苏湘悦鼻孔一哼:“你以为自己很伟大是不是?国家现在的情况还是一穷二白,在天文领域的投入又低。在如此差的条件下怎么能做出业绩呀。”
“湘悦,话可不能这样说。现在的国内经济暂时是不景气,搞科研的经费也不足,但也比以前有很大的改善呀。尤其国家最近提出了尊重科学,尊重人才的口号,让我身在国外都为之振奋。我不能辜负国家对我的培养。我想这里会是我们施展才华的舞台。”
苏湘悦在男友讲的道理面前显得很无奈,只好重重叹了一口气。
南秉怀总算说服了心上人,第二天就去天文台上班,并又见到了杨启明。
杨启明跟他打过招呼后,便悄声询问:“秉怀,看你的样子是把湘悦哄好了呗。”
年轻的南秉怀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了。如果把道理讲明白了,湘悦还是能体谅我的。”
“那就好,湘悦可是做梦都想出国发展呀,本来想借助你这块跳板,可你却回来了,堵死了她出国的路。她能够看开这一点,真是难得呀。”
南秉怀听了同事这番旁敲侧击的话,心里不由投下一片阴影。因为他知道杨启明也曾经是苏湘悦的追求者。当年苏湘悦甚至在他俩之间的摇摆过,可是因为自己出国深造的机会,并有大好的发展前途,才最终赢取了苏湘悦的芳心。他现在看得出来,这位好友兼同事似乎对苏湘悦还不死心。不过,他可不能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紫光天文台因为缺少先进的科研设备,尤其是缺少一台先进的天文望远镜,这令南秉怀参与的科研项目出现了停滞不前的局面。南秉怀心里无比的焦急,整天都纠缠着领导索要研究经费。
当时的领导是一位姓刘的院士,对南秉怀期望值很高,但在经费方面有些无能为力,只好一次又一次敷衍着他。
南秉怀眼看自己有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垂头丧气,居然在自己的宿舍里借酒浇愁。就在这个时候,苏湘悦过来了,一看到这种状况,又数落了他一顿。
正在气头上的南秉怀有些吃不住劲了,冲动地把酒杯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啪嚓!
结果他这一摔,不仅让宿舍的地板狼藉一片,也几乎把苏湘悦的心给摔碎了。她惊愕一下,才掩面夺门而逃——
南秉怀醒悟过来了,再想去追却为时已晚,不由懊悔地抬手狠捶自己的脑门。
事后,南秉怀带着一万分的诚心找苏湘悦认错。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终于获得的苏湘悦的谅解。只不过,他俩的感情亲密度已经回不到从前了,除了那次的伤害,还有南秉怀已经抽不出多少时间陪他了。因为他要用自己的勤奋来促进频临停滞的科研项目。
半年之后,南秉怀突然接到苏湘悦一个电话,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秉怀,我要出国了。”
程学东蓦然回首:“您有什么吩咐?”
南秉怀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关切:“你给淑珍打电话了吗?”
程学东点点头:“嗯,打过了。”
“哦,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刘燕说她的身体挺好的。”
“刘燕说?她自己怎么说?”
程学东一副遗憾:“可惜淑珍当时并不在家。”
南秉怀很诧异地盯着他:“她不在家会去哪?”
“刘燕说她去邻居家串门了,又没把手机带到身上。”
南秉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病得那么重···居然能出去串门?”
“嗯,她自从服用那种特效药以来,病情一直在好转。”
南秉怀依旧很疑惑:“既然她出去了,那个叫刘燕的女孩怎么没有陪同她?”
程学东又解释道:“淑珍去的地方并不远,也许刘燕去不熟悉的地方会感到拘束,所以才···”
南秉怀当即打断:“你应该再打电话,要亲耳听听淑珍的声音。”
程学东一副为难:“淑珍是要强的女人,如果我频频打电话,恐怕会让她不安。”
“这是为什么?”
程学东当即把刘燕的话向他重复一遍。
南秉怀沉吟片刻,才轻声道一句:“既然是这样,你就多联系刘燕吧。”
程学东点点头:“嗯,其实通过刘燕反倒会更清楚地了解淑珍的病情。如果直接问淑珍,她肯定会对我有所隐瞒的。”
南秉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出了工作室。
程学东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工作室的门外,这才走向自己的位置。当经过刘晓光身边时,彼此交换一下眼神。
南秉怀在从工作室到接待室的一段长长的走廊(包括楼梯)过程中,内心却是波澜起伏。往事一幕幕瞬间涌现在脑海里···
在三十多年前,南秉怀刚从欧洲学成回国,当时的他带着海归博士的光环兴匆匆回到阔别四年的故土,除了为振兴祖国天文事业的远大抱负,还有与心上人相聚的殷切心理。
他的心上人也是他的初恋,同时是一位从事天文事业的人,她的芳名叫苏湘悦,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某名牌大学物理系的讲师。她所从事的正是培养未来天文学家的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