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诚实是人们都提倡的品德修养,我也很高兴你对我这么坦诚。”楚楠微微一笑,缓缓转过身,朝不远处的沙发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做一个诚实的人,尤其是对你认为是敌人的人还如此诚实,实在愚不可及。”
闻言,阿妮娅顿时皱了皱眉。
楚楠舒服的仰躺着,将双手支在脑后,眯着眼睛,继续道,“一个合格的政客,要随时准备无数张面具,在合适的场合戴上合适的面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喜怒深埋于心,哪怕面具被揭开,暴露在人们面前的,也只能是面具,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真面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欺骗自己也好,伤害他人也好,只有达成目的才是自己唯一的存在意义。”
“你什么意思?”阿妮娅冷声问道。
唔还没有自觉么?看来还是太早了呢
楚楠有些无奈的想着,脸上却是不动神色。
“很简单,我的意思是,你的行为既幼稚又充满了矛盾。”
听到这话,阿妮娅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
“你的目的,无非是牺牲自己保护北境的奥格沃茨人,因为你认定了我哥哥入主北境后,会大肆打压本地派系,甚至是大开杀戒,毕竟他已经展现过了这种可能性,你想放下自己的高傲,保全北境的子民,哪怕是耻辱的活着,也比悲惨的死去要好得多,这就是你现在的想法,所以你不惜杀死部下,不惜自毁名望,不惜舍弃自己的一切答应嫁给我。”
“”
阿妮娅沉默了下来,很显然楚楠说的都是对的。
“既然已经放弃了一切,又何必在意祖训,如果我是你,既然处于弱势,就等待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而在这种机会出现之前,就应该跟敌人虚与委蛇,而不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纠结。”
顿了顿,楚楠又补充道,“顺带一提,那个女人之所以会动真格想要杀掉你,也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你存在这种威胁性,从这里,你就应该看出来,她并非只是单纯追求力量极致的魔法使,既然你已经站在了她的对立面,那你可别忽略了隐藏在她强大力量下的其他才能,不然,到时候你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那家伙要是想杀死我的话,随便找一个你不在的机会就能轻松做到吧。”阿妮娅低喃道。
“呵”楚楠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
“你可真是傻得可爱啊。”楚楠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没想到你现在还有会可笑的想法。”
被楚楠那种眼神看着,阿妮娅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错得离谱啊。”楚楠竖起食指,一副要说明什么的模样,“我哥哥发布限魔令,强制性让所有魔法使加入政务体系,加以钳制,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起跑线上,限魔令的实施对象,可不仅仅是平民,除了他本人以外,每个人在涉及魔法的事务上,都已然受到极大的限制。”
楚楠颁布的限魔令,对剑姬治下的地域或许影响力不大,但是在北境,现在境内的所有魔法使,哪怕用一个最简单的火球术,都要将其用途、使用原因、目的、使用时间等等罗列得一清二楚,用以备案,否则就被认定为非法武装,就地格杀。
阿妮娅自然知道限魔令的具体内容,但是她原本以为限魔令是楚楠为了消除北境的奥格沃茨人中自由魔法使带来的隐患,对效忠于他的魔法使是无效的,现在听到这话,不由愕然。
“你是说,那家伙也在限魔令的钳制范围内?这怎么可能?她不是”
“那家伙可不是我哥哥的女人,只是以侍女的名义效命于他的部下而已。”楚楠微微一笑,耐着性子,用无比真挚的言语,继续编制着有利于计划的谎言:“任何事物都不能想当然,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存在,思维一旦被局限,那就离死亡不远了。”
阿妮娅默然。
“限魔令的实施对象,是除了我哥哥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芬妮,我哥哥要的是摒弃个体天赋的力量构筑出来的新环境,所以,你最好也忘掉你是个魔法使的事实,没有允许绝不能使用魔法,不然,以你现在的敏感身份,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我可不敢保证每次都能帮你擦屁股。”
“谁谁让你”如此流氓的发言让阿妮娅顿时咬牙切齿,“粗俗的家伙,你还有一点身为贵族的样子吗?!”
“我本来就不是贵族。”
听到这话,阿妮娅脸上浮现出一抹嘲意:“那个男人不是自称世上最尊贵的存在么?作为他的弟弟,你也是凌驾于一切普通贵族之上的存在吧?”
“他是他,我是我。”对于阿妮娅明显的嘲讽意味,楚楠丝毫不为所动,一边晃动这二郎腿一边悠然的道,“他的追求是个体的极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跟他一样,说到底,我只是个以喜好作为唯一行动准则的普通人罢了。”
端起高贵的饮品一口喝下,楚楠一副痞子气的模样,微微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