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附属国王们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已经知道艾莉欧娜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在稍微停顿了一下后,艾莉欧娜便再次沉重无比的道:
“你们必须无条件支持我,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只要是我需要的,就要无条件奉上,全力支持我,直到我彻底战胜那个男人为止,否则,你们就倾尽全国之力,派遣可靠的战力去守卫防线吧。”
没错,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支持剑姬,或者自力更生。
依靠神圣联盟的协议,让盟主国的圣子们出面调解?别开玩笑了。
奥格沃茨现在是什么情况,整个神圣联盟排得上号国家都一清二楚,正如艾莉欧娜所说,奥格沃茨现在已经不是剑姬至高无上支配一切的时代了,在那个横空出世的男人的强势下,奥格沃茨的权力构架一分为二,由代表传统派系的剑姬和代表新生派系的首席顾问分别支配着。
两个派系水火不容,导致奥格沃茨的政坛一片混乱,在武力上无法占据绝对优势的剑姬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作为利益集团的代表,她首先要保证的自然是支持她的民众的利益,而她现在能否战胜首席顾问都还是个未知数,怎么可能有闲心去管其他事情。
这样一来,剑姬如此强势的要求附属王国给予她最大程度的支持,也就成了理所当然,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反驳剑姬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不敢面对剑姬的威势。
虽然不知道现任剑姬跟现代剑姬的性情完全不同,但她无论是说出的话,还是提出的要求,亦或者是给出的理由,他们都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去维护那份神圣联盟成立之初签订的,就现在看来对他们并不利的协约。
听到剑姬这番话,高台上,一个背后背着一把绯色巨弓的美丽女子突然眼前一亮,看向艾莉欧娜的眼眸中莫名浮现出赞赏之色,不只是她,在她对面的一个壮硕的光头大汉那布满刀疤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异样的神色,看向艾莉欧娜的目光中,隐隐多了些正体不明的意味。
“如果是这样的话。”身为七柱国之首的杰兰特依旧在做着他认为可以纠正剑姬不合理要求的协调,“我可以代表比格诺斯答应你,率领比格诺斯的勇士们前往奥格沃茨,帮你讨伐那个胆敢挑战圣子权威的男人。”
闻言,艾莉欧娜顿时用仿佛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杰兰特。
“幻神阁下,你是在开玩笑吗?”
“不,我很认真,为什么剑姬阁下会认为在下是在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开玩笑的。”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艾莉欧娜眼神陡然一凝,“幻神阁下只是单纯的蠢而已?”
此言一出,所有人无不为之色变,尤其是站在杰兰特身侧,被特许进入会场的一名女性,更是两眼冒火,无比愤怒的冲艾莉欧娜大喝:
“你说什么?你这无礼的家伙,有种再说一遍!”
“莱雅,这是怎么回事?”
新生院,某栋显眼的公馆内,韦恩放下手中的文书,一脸凝重的看着阿斯特莱雅。
阿斯特莱雅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安的说明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无非就是恰巧路过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少女被人强暴,身为女性的自己看不惯这件事,就出手把施暴者揍了一顿,救下那个可怜的少女,然后将两人一起带到新成立的警务处,最后作为证人去法庭给那个叫艾娜的可怜少女作证罢了。
“父亲,这件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艾娜可是剑姬大人的內侍,一级法院怎么敢做出如此离谱的判决?”
韦恩沉吟了一下,片刻后,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级法院的审判长,是前司法署副署长,司法署被撤销,权力构架重组,最高法院的十二位法官没有一位是原司法署的人,原司法署高层损失的利益自然是最大的,所以,他们会比一般的传统派系更仇视我们新生派系,尤其仇视带来这一切改变的首席顾问大人,阿斯特莱雅,你是顾问司司长助理,在公务上是距离司长最近的人,这一点众所周知,所以,你介入这件事后,这起事件的性质就变了。”
听到这里,阿斯特莱雅终于明白过来,脸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父亲,您的意思是因为我的关系,他们忽视了原本身为法官应该执行的正义,把矛头都指向了我?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他们都会干扰破坏?”
韦恩点了点头,而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不仅如此,你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顾问司的利益,也代表着首席顾问的脸面,要是在这次事件中,你被严重打压,我们顾问司和首席顾问的名声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
啪嗒!
阿斯特莱雅不由得捏紧拳头,指甲陷入肉中也浑然不觉,一想到艾娜那空洞的双眸,她便咬紧了牙关。
“为什么父亲,明明那个可怜的少女饱受折磨,他们为什么要对此视而不见,反而要纵容罪犯,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比为遭受不幸的人伸张正义更重要的吗?”
说着,阿斯特莱雅眼眶逐渐红了起来,“是,我是外来者没错,他们歧视我,看不起我也理所当然,他们针对我,针对顾问司,针对那家伙我也理解,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应该对眼前的罪恶视而不见吧?那可是他们的同胞啊!而且还是侍奉剑姬大人的內侍啊!就因为鸣不平的人是我,是一个外来者,他们就不顾同胞,不顾剑姬大人的感受,不顾一切的针对我?”
“哦?你觉得这很奇怪?无法理解?”韦恩突然眯起眼睛。
阿斯特莱雅反问道:“难道父亲您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打击对手,对于身处局中的我们而言,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什么?”阿斯特莱雅瞪大了双眼,仿佛第一次认识韦恩一般,看着父亲的目光中满是陌生。
然而韦恩却丝毫没有收回自己的话的打算,而是继续说道,“就像那位大人说的那样,政治无关正邪,没有对错,只有立场的对立,就如同商人逐利一般,政客同样逐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本质的区别只有一个,那就是其利益来源是个体家族还是利益集团罢了,这个区别也在一开始就划分好了格局,商人可以感情用事,而政客,永远都只能遵循绝对的正确。”
韦恩没有选择安慰女儿,而是沉声告诉她事实,只因为,女儿不是过着安稳快乐的生活的天真少女,而是立身于距离首席顾问最近的女性国务人员,是政坛体制内的人。
政治不可能如同父母一般,包容子女的天真烂漫,它就像雄鹰一般,对待幼鹰的态度只有一种,那就是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