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你，你……呃，你同意了？”仁子川惊呆。

圣莉雅医院就在研究中心的前面，回家的必经之路，两人如今距离医院大门不过三百米，站在路中间对视，一个高高地抬起头，一个眼珠子往下垂着。

夜风刮过。

“走。”仁子川笑开了眉眼。

只动眼睛不动脑袋像是睡落枕一样的大祭司盯着仁子川的笑脸看了两秒，眉心中间出了一道微不可查地皱纹，然后转瞬间又消失无终。

……

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高科技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方便，一个大功能的综合检查舱足以查出百分之九十二的病症，仁子川拿着检查单面色古怪地看着从检查舱里出来的大祭司。

大祭司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咳。”仁子川醒了醒嗓子，忍笑说道，“这个检查单，首先说了，你，咳，有巨人症。”

说完去看大祭司的表情，却被对方的低气压给镇压了回来。

仁子川扯了扯嘴角，把笑给憋回去了。

再往下看。

脸上原本隐忍的笑容渐渐消散，眉心蹙紧，面色紧紧凝重了起来。

这一次仁子川直接看到了结尾，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满是担忧，他说：“我听说古源人的寿命并不长，大约也就是一百五六，但是祭司通常都可以活上五六百年。”

“我为你选择了全面彻底的检查，结果不是有点糟糕……或者说，很糟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看着还这样的年轻，但是这个检查单告诉我，你已经很老了，老到……身体的各项器官已经无法超负荷运作。”

大祭司安静地听完仁子川的话，表情不变，他转身离开前对仁子川微微颔首，大约就是感谢。

仁子川追上去，检查室的灯在身后关闭，直到出了医院的大门，他终于追上了人。

大祭司走的并不快，甚至像是在散步一样，但是仁子川却追得辛苦，几乎一路小跑。

焦急之下，他一把抓住了大祭司的手腕。

他仰头说道：“现在还来得及，现在的话，培植人造器官，只需要十五年的时间，到时候……”

大祭司站定了脚，这一次他微微低头，看向仰着头的男人。血色浅淡的容颜被黑暗吞噬，眼中的星芒便越发明亮，好似某种神秘的符咒，从远古传来脉脉之声。

仁子川吭哧了一下，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到，到时候，我帮你做手术。”

大祭司没有回答，一如既往地无视了仁子川的话语，他微微用力，将手腕从仁子川的手掌下挣脱。

仁子川将灌进了风的手缓缓捏紧，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回到家里，仁子川又亲自做了饭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个毫不留情将手腕挣脱的男人，无情、冷漠，像块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