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岩本来还想好好地煽情一回,一听路黎这话,不得不冷冷睇着她,“亏我还为你担心。这么说吧,你也知道的,我父亲身体不大好,上个月才做了个心脏搭桥手术。我自请调到美国的分公司,以便照顾他。也就是说,你的上司要换人了。”
“伯父身体又不好了?”
“老毛病了,我想着能多陪陪他也好。”
秦梓岩的父亲自小去了美国。梓岩的母亲也是华侨。“那你的小男朋友呢?”
“我会带他过去,他正好可以去念书,我已经在给他在加州递了申请。”她环顾四周,“这屋子,还真有点不舍得。”
“嗯,也好。”路黎干掉两片苹果,“我明天就递辞呈,我可不要在别人手下做。正好呢,我可以去学学画画啊,泡泡小弟弟啊什么的。”路黎刚说完,就发现秦梓岩看她的眼神里颇有悲天悯人之感。“你干嘛这样看我……”
秦梓岩本能地露出作壁上观的微笑,“你知道你的新上司是谁吗?不是肖漆成,是纪南聚。”
路黎用整整一分钟来消化秦梓岩的这句话,然后极其明智地说:“我现在就打辞职信去。”
“是纪南聚亲口要你去给他做特助,而且,他本来的两个特助都升去了其他地方。”
两个特助都升去别的地方,调离总部升迁别处?路黎不信这会是巧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趁着现在事情还有转机,我……”
“没用的。”秦梓岩竟然将先前的忧心尽数收起,不无同情地说:“既然他对你下手,辞职肯定批不下来。耍无赖的话,根据我多年对他的观察,你只会死得更惨。你该是比我更了解他的。”
这些路黎又何尝不知道。她扑向抱枕,“不要啊,这年头做天才也有罪过吗……”以纪南聚的手段,她必定会死无全尸,想想就可怕。明知山有虎,又怎可偏向虎山行!“大不了我聘请一支律师团队弄垮他!”
秦梓岩再次以一种你无可救药的眼神慰藉路黎。“我想你真是……”她顿了顿,接着说:“不是我说你,你进纵横说白了不就是为了纪南聚吗?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而且还是他自己亲口提出来的,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进纵横都快要一年了,他都完全没有注意过我。再说了,我都快要生锈了,忽然让我去做他的特助,我这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吗?!”路黎抱着抱枕,忧伤道:“如果是去打杂就好了,给他端端咖啡,整理整理办公桌,或许就……”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轻如蚊蚋。
秦梓岩关了音乐,拎起茶几上的橘黄色皮革手提包,“我去公司了。”临走前,她不忘提醒路黎:“小黎,我看你这几年是懒散惯了,赶紧找回紧张的状态,如果你不想被纪南聚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话。”
路黎只觉得双眼一黑。
原来是闭上了眼睛。
紧张的状态,找回紧张的状态,说的容易,可是我哪来的紧张状态让我找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