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连阴沉了几日,这几日,北风吹得紧,还只是秋末,却已经觉得到了冬天似的。
豫王府中,已经开始预备烧地龙和火墙了,哪怕是这处最为偏僻的灵犀阁,昨日也分得了两百斤上好的银霜炭。
不过,这灵犀阁虽然偏僻,住着的,却是豫王殿下心尖上的人,就是王妃也不敢怠慢,虽然没有名分,这身世也委实有些尴尬,但耐不住人家受宠啊,谁敢轻视?
何况,豫王殿下一有空就往这灵犀阁来,反倒是王妃的正院很少去,这王府中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不能得罪的,该讨好的,心里都是明镜儿似的呢,这上好的供奉,哪里不能紧着灵犀阁呢?
你瞧瞧,这不?才入夜呢,豫王殿下刚自宫中赴宴回府,身上的酒气尚未散去,人便已往灵犀阁来了,轻车熟路地进了灵犀阁的上房,那些个屋里伺候的也是个个乖觉,纷纷退避出来。
可上房内,却委实没有这些人想象当中的旖旎风光。
今日宫宴之上,李雍喝得有些多,酒气上了头,脸色发着红不算,就是脚步也有些不稳,一进门,便撞在了门上。
“哐啷”一声响,引得正倚在贵妃榻上好似在聚精会神看着书的人,蓦然抬起头来。
就是在那抬头的瞬间,四目相对,李雍眼中的柔情与欢悦,一怔之后,便是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殿下!”贵妃榻上的人连忙起身,轻轻一福道,神色略有两分局促。
再像,也不是她。若是她,见到他,从来都是清冷疏淡的模样,下巴会微微扬起,骄傲的小模样,即便面对他这样的天潢贵胄,也没有半点儿的怯懦,哪里会有什么局促?
她也笑过,但极少。正因为极少,他才记得格外清楚,每一个细节,都似刻在脑中,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