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只需想到,皇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忌惮定国公府到如今这地步的,自然便能明白。”
肖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谢瑾入宫之前,皇帝未必就对定国公府没有忌惮,但却没有忌惮到如今这般忍不住,想要动上一动的地步。
当然,这当中,不无彼时他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还不够稳固,还要先牢牢把持住朝政,才能腾出手来处理军务,并且,也还要靠定国公府帮他镇守西北门户的缘故,但如今,他却越来越忍不住了。
为什么?
因为他自己还在春秋鼎盛,可他的嫡长子,却已经在太子的位子上坐了十几年了。
太子虽然稍显优柔寡断了一些,但作为守成之君,这反倒成了难能可贵的优点。
这些年,朝中、百姓里,都不无听闻太子贤名,太子的声望亦是愈显。
太子却还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岳家,皇帝坐不住,也是自然。
肖夫人叹息一声,抬起眼来再望向谢璇时,目光灼灼,“帝王心最是难测,就算你都算准了,这件事要真正实施起来,就未必容易。这头一步……”
“这头一步,便该在太子妃有个万一之后,帮衬着太子选一门好亲事。”谢璇接过话,笑弯一双杏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昭明宫内,德妃却是将手中的茶盏用力拍在了炕桌之上,人亦是跟着从矮榻上腾地站起,一双眼里恍若冒着火,瞪着站在下首的儿子,怒火冲天的模样哪里还有那日将宁平公主搂在怀中的慈眉善目?
李雍却是半点儿未曾吓到一般,仍然沉稳恭敬地立在那儿,微微垂首道,“母妃听得很清楚,才会这般生气,又何必让儿臣再说一遍,惹得您再气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