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依旧不懂她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选择,你比我了解她,或许你知道。因为你知道,所以你更痛苦一些。”苏蔺笃定萧庭韵知道一些隐秘。
萧庭韵看了他一眼,“有事说事,她的事情我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谈论。”
拒绝得够干脆,苏蔺有些失望,但也无法。“那你是愿意跟我谈一谈往后的事了?”
萧庭韵看着他,没说话。
三分钟后,苏蔺离开了房间,也差不多是此时,萧庭焱再次敲了门。
落地后,苏蔺在夜色中行进,后开车到了一湖边小屋。
屋中烛光淡淡,陆曼丽看到苏蔺归来,打量了下他的脸色,说:“刚刚我就在想,若是你回来了,就说明事情是乐观的,至少她没有杀你。”
苏蔺瞥她,“那你猜猜为什么她不杀我。”
陆曼丽想了下,说:“大概因为利益一致,而且…还有情感一致。”
情感一致,这四个字用得相当…耐人寻味。
苏蔺却没有反驳,只按了下太阳穴,“她比我想象中更在意秦鱼的死,状态很不好,但又格外理智,理智到让我无法看透她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番分析,陆曼丽却没说话。
似察觉到异样,苏蔺扭头看她。“怎么?”
“都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其实感觉未尝不是,你觉得她状态不好,但你也会被她看穿你的状态不好。”
苏蔺:“……”
陆曼丽淡淡笑了下,“你喜欢她。”
“萧庭韵?”苏蔺觉得有些可笑。
“秦鱼。”
这次不可笑,苏蔺脸色颓败了一些,坐下后阖上眼,按了太阳穴,轻轻说:“我跟萧庭韵都觉得自己会赢,可多了一个秦鱼,我们都输了。”
外面凉风习习,湖泊之上湖水幽幽,直到良久,陆曼丽才说:“昨天,我收到一个包裹,是有人匿名送来的,是让我给你的。”
苏蔺睁开眼,看向她。
陆曼丽:“你也猜到了会是谁给你的吧。”
打开包裹后,里面是…一群合同跟存折,简而言之就是钱,一笔巨额的钱。
还有一封信,信里好几张纸。
信的开口就是: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果然是秦鱼。
那么问题来了,她果然早料到了自己会死,或者说,她早已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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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炖了一点粥,姐姐吃一点吧。”萧庭焱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看向倚着门窗看向屋外的萧庭韵,本来姐姐就清瘦,这次从草原回来后,连着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她身子越发瘦了一圈,看着都单薄憔悴。
“放着先吧。”萧庭韵声音跟往常没太大差别,轻按了发疼的额心,把目光从外面月色收回,回头看下萧庭焱。
他的脸上已渐淡往日的公子俊俏,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胡茬都没刮。
大概是担心她。
担心她么?
她又会有什么问题。
她淡声问了一下军务上的事情,萧庭焱回:“事情虽繁琐,其实根根绕绕都在一个核心上。”
那个核心世人皆知。
——共党还是国党。
谁也没想到共党隐藏的力量竟那么庞大,此时军内已鹰派抬头,提议消灭共党,扼杀隐患。
“你可有决定?”萧庭韵问他。
萧庭焱垂眸,却是苦笑,“人到这般年纪,却还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为什么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萧庭韵擅长心理,自领会了——因为天真幼稚,又怕被认为天真幼稚。
“大人跟孩子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小孩子犯得起错,而大人…往往不能。”
这番话仿佛说出了她内心。
别人的家的小孩子犯的错,可萧家的孩子是容不得的,何况萧家的大人,又何况他们两人已是萧家,已是国党军统领头人。
错不得。
错一步,万丈深渊。
“出去吧,我累了。”萧庭韵一句话后,萧庭焱回了声好,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握住门把,忽一顿,斟酌了下,回头说:“姐。”
萧庭韵回头看他,目光悠远清冷,不见任何波澜。
萧庭焱嘴唇动了动,说:“你一向擅心术,只有你洞察别人的份,这次不如轮到我来猜一猜。”
萧庭韵:“猜我?”
萧庭焱:“不是,猜父亲…我猜他真正的想法不是放我自由,最大的期待却是我能承担所有,放你自由。因为…其实你很像母亲了。”
而后,他拉上门。
萧庭韵双手环胸,靠着墙。
像母亲么?她的母亲一向温软良善,待人宽厚大方,竟有人觉得她萧庭韵像她呢…
外表吧。
她的外表的确酷似。
萧庭韵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调羹搅动了下粥,她浅淡开口:“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