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美人腰(重生) 岚山雀 3488 字 11个月前

一路往街尾去。

如今时辰渐晚,街上不过零星几个人在闲逛着。

待至那寻雁堂门口,便见店门早早阖上了。

李云辞翻身下马,正要抬手拍门之际,心下却陡生那近乡情怯之感,复缓缓收回了手,又向后退了三两步,仰面瞧着那二楼嚯开的窗户缝儿,那里已然不曾有烛火,想来人已睡了。

李云辞低喃,“罢了,明日再来。”

继而又上了马,策马往梁王府去了,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乾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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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贺瑶清早早起了身净面,坐于铜钱前贴好易容的面皮,如今俞嬷嬷不在,故而只绾了一个简单发髻,发上簪一只和田玉兰簪便作罢了。

寻雁堂内不曾有伙计,皆是女子,只女使也不是近身伺候贺瑶清的,只负责店内的洒扫。

贺瑶清下楼时,翠儿已在擦着柜台,只等着她来开门。

见着贺瑶清,翠儿忙粲然一笑,“掌柜的,早啊。”

贺瑶清盈盈一笑,吩咐开门罢,继而去了内间饮茶。

翠儿应了声,放下抹布行至门前,撤了门闩,不想刚一开门便见门口站着一男子,身量高大,教人一时不及应,只慌忙惊叫了一声。

内里贺瑶清听到动静,随即掀开幕帘出来,口中问询道,“怎的了翠儿,是谁人来——”

不想行至外间,话还不曾说完,便见着了立身于门口那人,身穿深色襕袍,英姿勃发清风霁月,不是李云辞,还能是谁人。

那头翠儿听着声音回转过身来,“掌柜,原是来了客人,只不曾想到今儿不是月初,这样早便有人来,故而失礼了。”

说罢,退开身子,让外头的李云辞跨步入内。

贺瑶清面上正是怔楞之际,见着李云辞朝她望过来更是心慌得不行,只慌乱过后,便想来她如今的模样,李云辞合该是认不出才是,这般想着,心下才稍安。

却不过一瞬,心内便升起隐隐的腻烦厌恶之感,面上却还是挂了不达眼底的笑意,上前盈盈一拜

“这位郎君,可是来买绣品?”

“只这样不巧,我们店内的绣品皆需月初才定才行呢,不若下月再来?”

这话让身旁的翠儿都一时有些诧异,她们店铺绣样抢手,只待客皆是有礼之至,从不轻易得罪人,可如今这言语中的驱赶之意俨然呼之欲出,当真教人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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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李云辞,在见着贺瑶清的第一眼,饶她眼下易了容貌,还变了声线,却不过是一个对视,已将她认了出来。

他如今

一时心内犹如被掷入千斤巨石,惊涛骇浪翻滚,那两月来的浑噩好似在这一刻皆有了归处。

眸中热意渐起,唇瓣亦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只想上前去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先头皆是他的不是,他不知她的艰难,不知她的委屈与举步维艰。

可人就在眼前,李云辞又陡生愧怍之感。

她远比他想象中过得更好,她开了铺子,自养了人,做下了这样一番家业。

想起那个包袱中不曾少的银票,只当她是身无分文却能做至今日的境地,当中不易,又有谁人能说得清。

瞧着她莲步纤纤上前至他跟前,只装作认不得他一般菱唇轻启要将他轰走。

李云辞倏地气馁,只让他走,是断然不能。

遂全当方才之言皆不曾听见,径直入了内,“我来定下个月的绣品,银钱上头皆是好说。”说罢,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只饶是面上如何镇定,话出口仍旧有些几不可闻得轻颤。

贺瑶清见状,心下只叹从前竟不知这李云辞是这般厚颜无耻之尤,是她方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么?

复挂了笑意,眼眸低垂,“原也不是为着钱多钱少的事体,只店中的规矩就是这般,若人人皆如郎君这样,这月便花钱将下月的绣品定了,于旁人来说,可是不公?那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郎君若是喜欢咱们寻雁堂的物件,下月初差人来买便是。”

贺瑶清低垂着头,从始至终,李云辞只瞧得见

她长长的眼睫随着声调一下一下如蝴蝶展了翅一般扑闪着。从前在府中时,她与他说话时便是这样,垂眸轻声低语,饶她现下转了声线,可语调听来便犹如从前那般轻啭低侬得好听,似林间甘泉叮咚悦耳,一声一声化作潺潺流水汇入心尖,抚平他眼下不为人言的凄入肝脾之感。

那头翠儿不知在何时入了内间端了一碗酸梅汤出来,置于李云辞跟前,“这位郎君快用些咱们店内的酸梅汤罢,最是解暑镇渴,原是我们掌柜亲手做下的呢。”

那李云辞听罢,“你竟还会做这个?”

贺瑶清闻言,抬眸瞧了一眼翠儿,复朝李云辞道,“原也不是什么金贵的物什,雍州富饶,至夏日便有杨梅,加冰糖煮熟了再用冰镇上即可。”

那翠儿复道,“我家掌柜还将内里的壳都剔了,只余丝丝果肉。”

李云辞当即仰面一饮而尽。

原他是不喜甜腻的吃食,如今用这酸梅汤,却觉酸甜可口,于夏日中饮了最好不过。

一碗尽,只觉意犹未尽。

却再不好意思开口讨要,只那翠儿却好似瞧透了李云辞心下所想,转身入屋又拿了一碗出来。

贺瑶清原也不是小器之人,只如今瞧李云辞,饶他面皮再生得好,却只觉碍眼非常,当即朝翠儿轻斥,“这东西这样冰,连着喝怕是要闹肚子的。”

李云辞如何不知晓贺瑶清眼下不欲与他多言,原他先头做下的混账事他皆是认得,也不曾肖想过既寻着了她便能让她与他摒弃前嫌。

“掌柜如何称呼。”

贺瑶清耐心渐殆,暗自翻了个白眼,语调却仍旧是轻软,“郎君只唤我掌柜便可。”

“昨日我母亲做寿,有幸得了贵店一件衣衫,心生欢喜,故而今日不曾多方了解贵店的规矩冒昧前来,还请掌柜赎罪。”

“郎君哪里的话。”贺瑶清委蛇道。

“不知店内,除了每月月初能定下的绣品之外,可有旁的物什,不拘什么都可。”

“店内还有几块帕子,是闲暇时绣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