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辞百转千回,心中好似有千帆浪头打过,却不似是为着那月处使者,只究竟为着什么,他眼下一时也说不清。
亦无暇应付阿二李宥二人,只随意摆了手,便径直往书房去了。
九曲回廊、悠长甬道,眼下瞧来却都在与他作对,渐渐得步伐愈来愈快,待至书房门口大步跨入内,随即反手阖上门,至此,这样荒诞又嘈杂的夜晚终于皆掩在门外了。
屋内鸦默雀静,只余更漏滴答。
而后很久,李云辞每每想起这晚来,都觉挫败不堪,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从未有过眼下的拉捭摧藏与难堪。
他先头虽浑噩,他清楚地记得她如何费劲得去推那屋门,许是慌乱,一时忘却了那门是要从内拉开的,他想起她初初打不开门时的惊慌失措,好似下一刻他便要如恶狗扑身而上一般,而后便是她在发现窗户竟是能开之时的喜出望外……
就好似,她在为她不用与他行事而庆幸……
是的,她在庆幸。
虽他也未必瞧得上她。
可这却亦是他难堪狼狈之所在,他那般笃定她费尽心机想要与他成事,饶她嘴上如何巧舌如簧舌灿莲花——
行之种种却骗不了人,她心下分明是极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