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说话真的很令人恼火啊。不答便不答,霍蘩祁表示自己还不乐意知道呢,仗着有权有势,神气什么呢。
霍蘩祁暂时没想到步微行让人给白氏送了一堆银两,白氏与她出门时,尚且困愕不解,如不是为了这危急存亡之秋,霍蘩祁一定拿着钱回去还了,但现在,她们最需要在霍家人面前硬气,既然白氏拿了钱,她只得在证词上为人家多尽点心力了。
白氏道:“阿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位人物?”
霍蘩祁努了努嘴唇,“不知道他哪儿来的。”
住在隔壁,兴许是近来搬入芙蓉镇暂住,想做些生意的。可既然是做生意,为什么去上赶着摊上一桩命案?
这种案子在芙蓉镇能捅破了天去,霍蘩祁这几日偶尔出门,也听说府衙门口无端停放了一具尸体,谁都赶不走,侯县令从外地赶回来,对那帮强硬的护卫也没辙,加之仵作不肯验尸被打了好几十大板子,要不是位高权贵,倒真干不出这事儿。
何况命案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侯县令迫于无奈只得升堂亲审。
这尸首烂得发出了恶臭,仵作托着一副险些被打残的躯体,狗爬似的回来验尸,自打嘴巴似的,一边哭一边验完了,最后将消息报给阿三,“脖子上有勒痕,胸口有刀伤,但刀伤才是致命伤,勒痕是人死之后用布匹缠上去拉扯出来的。”
消息传回步微行耳中,他神色自若地放下了茶盏。
与他所料分毫不差。
人是先被匕首刺死了,又被人用布帛在脖子上造出勒死的假象。
仵作验完之后,当即有人困惑地问道:“这不是不久前才失踪的赵六子么!”
芙蓉镇小,倒还真有不少认识赵六子的人,一听这么说,有熟识的人立马辨认出来,“倒真像,死了多少天了,脸发紫,又被水泡坏了,差点没认出来,这不就是赵六么!”
“对对对,是他!”
一群人七嘴八舌聚在府衙门口,指手画脚地争论,赵六失踪这么多天,赵家没个消息,他们还真以为赵六出门做生意去了,他那个美娇娘媳妇儿少不得又得遭人窥伺记着了。
“顾坤。”
白衣少年风雅微笑,折扇在手中展开一幅浓墨山水,顾坤佝偻着腰从人群后头挤过来,凝神听着,“犯事儿的人家中倒有几桩闲事传了出来。”
顾坤傻了眼,“公子,老夫人特意交代过,这些事不让您掺和的。”
“我不会参与,可你没看到,已经有人想做主了么。”少年斗笠下的唇微微漾起,“不知道他想不想得到,这有可能是情杀。”
顾坤愣住,“公子您说的是谁?”
少年低垂眼眸,直至与顾坤走出人群,才低低回了几个字:“当朝太子。”
“这……”顾坤吓了一跳。
但这一惊一乍之后,顾坤还是捧场地问:“您怎么知道?”
顾翊均淡淡道:“银陵离此地不远,两月前,太子在朝堂之上公然与陛下翻脸,随后出走,一月前,湟中有信,太子身边的亲信亮出了身份,惩治了一帮贪官污吏,刑罚手法,也像极了太子手笔,据他的路线,这一站正好是芙蓉镇。想必没来两日发觉了一桩案子要查罢,他倒是很喜欢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