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抛弃吧。
“令尊昏迷不醒成为植物人的原因还没有查出,恐怕之后也……”
“没有关系的哟,医生。”
还是少女的川上红叶,身体健康且蕴含着少年人的活力。纤细白嫩的手有了动作,而后她将将3支卡萨布兰卡放在父亲的病房床头。
“钱的话不是问题。哪怕希望渺茫但也请医生不要放弃希望,或许某一天,父亲大人就会重新醒过来了呢。”
“……是,如您所说,就是这样的道理。”
“还有呢,医生。明天是周末,我刚好有空。所以之前提过的、希望可以给您的儿子进行心理辅导的事情,我也完全没有问题的说~”
即便是父亲面临这样的困境,可眼前的少女依然在坚强的微笑。
被那笑容与眼神打动,同时也为少女的善良感动,一无所知的医生,对她露出了心怀感激的表情。
“啊啊,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哟,医生~。但是相对应的,也请您务必照顾好父亲,千~万~不能让他轻易的死去。”说到这里,川上红叶露出了近乎完美的微笑:“毕竟,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还会有醒来的微小希望呢~”
一无所知的医生,则对她的话语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这是当然的。我们作为医生,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病人的。”
“嗯~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呢~。啊说起来,心理辅导也可以穿您这样的白大褂吗?或许有些不合适,但我真的很喜欢它哟~”
就这样岔开话题吧。
临出门前,还是少女的川上红叶,最后回头看了躺在白色病床上的中年男人一眼。
那个人绝不会醒过来的——心灵也好、精神也好,内在破碎成为空虚的话,哪怕外在的躯壳还在安然无恙,但下场也不过就是个还会呼吸的尸体。
……
“呐妈妈,这就已经要走了吗?”
“嗯。突然想去旅行,总觉得一刻也不想等。所以就擅自收拾了行李,抱歉啊,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很想去旅行,而且最好是国外……”
“这样不也挺好的嘛?毕竟前段时间一直在工作。对了妈妈,之后旅行玩够了的话,就在国外随便找个安静适宜的地方居住吧。”
“诶?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钱什么的不用担心,我会每个月给妈妈的账户打钱的。如果不喜欢的话,回国之后,去偏远安全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也可以。”
“嗯,我知道了。”
与眼神焦距略微不对的中年女性不同,笑容明媚的川上红叶,伸手送给她一束扎着温顺蝴蝶结的百合花。
那是7支卡萨布兰卡。
“妈妈,路上小心。还有……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喔。”
“我也是,妈妈最爱红叶了。”
爱是具有双面性的。它伤人却又诱人,既能使人幸福也能使人绝望。就像盛开的卡萨布兰卡——1支是伟大的爱,2支是淡泊的永恒,3支是易变的心,4支是不要放弃你深爱的人,5支是傲然厌世的死亡,6支是永恒的美,7支是负担不起的爱。
爱是负担,是痛苦,是枷锁。
所以,不要去爱。
无论是父亲那轻飘飘的只会在话语里存在的爱,还是母亲那几乎付出一切沉重到可以压垮自己的爱,川上红叶都不会再有了……
抛弃过去的一切,运用自己的声音与眼神,只需要简单的几个小交谈,就可以完美的将束缚住自己的那些枷锁全部丢下。
这就是,川上红叶幸福却又不幸的全部过去。
当然,这些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它们只会陪伴川上红叶那漆黑腐朽的心灵一同被埋进地下,慢慢发酵成为谁也不知道的微小尘埃吧。
作者有话要说:某种意义上,算是洗白?
另外背景设定上有参考隔壁《审神者》和《六兆年的歌》里的初雪,不过区别在于,隔壁文里设定的初雪虽然也很痛苦,但前篇的设定里选择了坦然跨过,后篇的设定里选择了极端自毁。而本篇《心理辅导》里的红叶则是做了和以上两种都完全相反的选择——她选择了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完全扭曲。无论是对毁灭世界还是毁灭自我都相当有兴趣,算是最糟糕的一种选择。
说起来,六兆年也快要结局了,我是不是应该重新把审神者也捡起来开始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