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问完这句话自然而然地往两具尸首的方向看了眼,心里又猛地颤了颤,强忍着恐惧跟他对视。
燕绥经过最初的错愕之后很快镇定下来,平静道:“我不知道。”
沈蓉深吸了口气,抬手一指,努力稳住声音质问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燕绥垂眸,忍住额角的阵阵抽疼,跟她对视,神情坦然;“我不知道,我昨日就察觉到他们一直跟着咱们,而且我觉察出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今日就故意设计将他们引到这荒山来,本来想先把二人制服再想盘问他们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问话,他们就服毒自尽了。”
沈蓉心头别别乱跳,手不知不觉地攥紧了,半晌才声音艰涩地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两人为什么千方百计地想要杀你?”
燕绥叹了声:“我若是知道就好了。”
沈蓉一只手松了又紧,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决定直说:“我知道你失了忆记不起前事,这两人既然千方百计想要杀你,可见你的身份并不简单,你的身份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如今被圣上厌弃,罢官抄家,自身尚且难保,更无力护你了,你的身手本事不差,想法子去另谋生路吧,我帮不了你了。”
她说完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也帮过她不少,但想到会牵连道家里的兄长和老爹,还是从荷包里数出一些散碎银子:“你来我们家日子不长,但也帮了我不少忙,这些你拿去谋生吧。”
要是她孤家寡人一个,倒是不介意赌一赌,可她家里父兄尚在,她不能拿家里人的性命冒险,而且沈家这境况就算留下他除了给碗饭吃给间屋睡确实帮不上他什么,反有可能伤及家人。
燕绥偏了偏头:“我答应过你,要帮你解决胡涵的。”
沈蓉把银子往他手里一塞:“多谢你好意,不过不用你费心了,你去找个谋生的行当,今天的事我不会报官的,你把这两人的尸首处理好,我祝你早日恢复记忆,今后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她说完也不敢再看燕绥的眼睛,低着头匆匆往下走,走到一半忍不住回首一望,就见燕绥还站在原地,身影茕茕,显得格外寥落。
她看着这一幕心里头其实也不怎么舒服,就是捡了只猫儿狗儿也不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了,她只能默默祈祷他身手脑子够用,在恢复记忆之前别被人给害了。
她面色沉重地回到客栈,沈幕已经满面焦急地准备去找她来,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阿笑你去哪里了?我在那里等了半天都没见你人,快急死了!”
沈蓉左右看了看,拉了他一把:“咱们回屋说。”
沈幕回屋之后才发现燕绥不在了,问道:“大锤呢?”
沈蓉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犹豫片刻,把方才的事儿简略说了一遍,不过没说死人的事,怕他胡思乱想,只说那两人想要杀燕绥,被他赶走了,然后此事被自己看见了。
就是如此沈幕面色还是渐渐沉凝起来:“这么说大锤的身份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