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青龙会与朱成翊合作的风险依然很大,将己方求胜的希望放在对方不联合的可能性上,实在太不稳当了,这种无法控制一切的体验实在太差。
梁禛食指不停敲着桌面,沉默了半晌,复抬起头看向冯钰,“辛苦子珵了(冯钰表字),朱成翊已逃,如今追也追不上了,索性今夜先稍事休整,反正王锵已在我们手上,他们一时半会也联合不上了。我已派出前哨分别向南、西南、西,三个方向查探,待明日确定方向后,再行抓捕。”
“是!大人,属下告退。”言罢,冯钰拱手便要退下,退至门口,又停下,“大人,属下回来时听门房的俐哥儿说了一件事……大人,您一世英明,莫要为个女人坏了自个儿的前程……”
梁禛端茶的手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便不做声了,冯钰看他情绪明显比在酒肆外正常了许多,便再度揖首告辞。
梁禛喝着茶回想今早出门前的点滴,他对齐韵出现在揽春院感到相当意外,他能肯定锦衣卫的属下不可能泄露行动计划,连罗成不清楚的计划,齐韵怎能知晓。他开始回忆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直到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戏谑的笑称要将齐振偷出来后,那小野猫似的一扑,和那狡黠的娇呼“相公!我要罗成带我出去玩……”
好一只小狐狸……梁禛虎口一缩,茶盏咔嚓一声脆响,再松开手时,片片青瓷花瓣似的纷纷落下。“我就知道不能给你任何机会的……是我大意了,你逃不掉的,我偏不信这邪,我梁禛还真就跟你耗到底了……”梁禛狠狠的想着,抓过几案角的小酒罐,扯开木塞,咕咚咕咚猛喝几口。他牙关紧咬,双目赤红,刀削斧劈般的玉面愈发凌厉。满心的伤悲化为攻克劲敌的渴望将他胸腔填满,待本官捉到你且看本官如何收拾你……
翌日,梁禛早早便起了,正在洗脸时,陆离来了,“大人,昨晚大家伙审了一夜,那帮老鸨、龟公、小打手什么都不知道,唯有歌姬晴初交代了点东西。”
“唔,王锵也没说麽?”
“王锵醉了……浇不清醒,醒过来也是说胡话,几个千户大人准备让他睡醒了再问。”陆离便将晴初接待女扮男装的齐韵、穿青袍的朱成翊,和晴初新交代的青龙会内部诸事告诉了梁禛。
梁禛默默地听完,揉揉额角,唤来冯钰,“前哨尚未探明朱成翊去向,我等暂时无法开拔。如你所言,若青龙会已与宁王结盟,那这王锵日后便是要犯,虽然目前尚无驾贴拿他,但如若放了,日后再捉定然不可能了。王锵醉酒不醒,无法审讯,虽无法核实子珵的猜测,咱们宁可信其有,王锵滞留此地实属不妥,本官拟遣一队人马押送王锵返京。昨晚你说吉达率部南下中原已有月余,那押送王锵一事则须万般仔细……。”
“钰愿押送王锵。定不辱使命!”
梁禛思索片刻,颔首,“可!那便有劳子珵了,此事宜早做处置。子珵且去准备,准备妥当了便出发罢。”